江云邈正低头摆弄自己的衣服袖子,听方以寒这么说觉得这事简直奇了,于是笑道:“哟?你居然也会把中央会议给翘……?”他话没说完,手肘处就被人敲了一下,诧异抬头才发现是辛卯干的。
他正要问,却见辛卯看都没看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方以寒的方向。江云邈愣了一下,发现不对,于是立即转头去看,旋即抿了抿唇闭上了嘴。
千杼子目光在三个年轻人中逡巡了几个来回,无奈地摇了摇头,出声打圆场道:“正好,他俩也训练完了,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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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江云邈和千杼子三人猜测,方以寒在中央城区多半是遇上了什么事,于是平时热闹至极的餐桌难得安静。而闷头吃饭的方以寒却没发现,这三人趁他低头,互相挤眉弄眼,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
方以寒风卷残云般解决了碗里的饭,抬起头,这三人偷偷摸摸的动作立刻停了,纷纷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夹菜、喝汤。
像是没注意他们的细小动静,方以寒将碗筷一搁:“我吃好了。”
辛卯、江云邈和千杼子像是商量好了,眼睛一双双地擦着饭碗边沿扫向他,又端着碗,稀稀拉拉地应道:“嗯。”
方以寒见状一挑眉,心里暗自疑惑地问了一句“什么鬼”,继而转向辛卯,清了清嗓道:“咳……那、那个,辛卯,你吃完了的话,到后院去一下,我有事找你。”
还端着碗的辛卯一愣,而坐在她左侧和对面的两人,原本目光还在瞟着方以寒的神情,闻言立刻欻欻两道直戳辛卯脸上。
察觉到这突然扎到自己身上的眼神,辛卯两眼缓慢地挪着对上一老一少探究的眼眸,又迅速移开,咬着碗缘道:“知道了。”
方以寒点点头,把自己的座位推回原位,随后才离开。
辛卯长出了一口气,江云邈正要提醒她问问方以寒在中心城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千杼子先一步凑过去,连珠炮似的道:“卯丫头,他要是没告诉你,你等会儿找个机会,旁敲侧击地问问以寒那小子,发生啥事儿了,啊?”
还没等她应下,头发灰白的老人便皱起眉头,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这孩子总是爱把事情揣在心里,闷着不说,心思又比其他孩子敏感些,就怕他哪天憋出病来。”
其实千杼子真的很关心方以寒。辛卯静静地看着师父,如此想着,一转头就瞥见江云邈也是欲言又止,抓了抓耳后又无奈抬眉的那副表情,分明也是想和辛卯说这个,没想到被自家师父截了胡。
辛卯笑了,说:“放心吧,我会好好问问的。”
赶走那几个想听墙角的人工智能后,辛卯一跨进后院就见到这样一幅场景——黑发的青年坐在石墩上,面色凝重地咬着大拇指指甲,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几秒,他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摇头说“不行”。
辛卯强忍住笑,尽力不让自己的嘴角往上翘,抬手蹭了蹭鼻尖深吸几口气,把面部表情调整好才走过去。
“找我有什么事?”
他有些窘迫,尴尬地捏捏鼻头道:“只是想……和你道个歉。”
辛卯疑惑地歪头:“嗯?”
他做了次深呼吸,随后目光定定地看着辛卯,认真地说:“你其实已经察觉到我那天对你的疏离态度了,对吗?”
“额……是。”虽然承认了,不过方以寒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反而让辛卯不敢与他对视了。然而一避开视线相交她便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要觉得不好意思?
方以寒苦笑:“我那时候还遮遮掩掩,却没想到早就被你看穿……”
这下辛卯倒是扭捏起来:“额……其实、也没有完全看透……”
至少江云邈告诉她的那些方以寒的心理活动,她一直都不知道。
“当时见到你使用自己领悟的飞踏游走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厉害,很有天赋,”他一边笑着,眼底一边又隐隐流露出难过的神色,“我很羡慕你,但我发现自己心里对你更多的是嫉妒。”
辛卯愣住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自己……”方以寒痛苦地皱起眉头,“我觉得那个时候的我,和那些因心生恶意而肆意诋毁别人的人没有区别。我不该对自己的学生,自己的师妹产生这样的情绪……所以我想——和你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