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逸恺不过就说了这么一句,方怀宇就立刻冷笑一声,撂下一句“劳烦阁下担心老夫”后便是一抬手,五指向前招了几下,列在烛九身后站成一道阵形的部下们便迅速站到了两人身前,对着江云邈、方以寒和向逸恺三人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嚯,”见了这场面,江云邈看起来也不怎么紧张,甚至还很轻巧地揶揄道,“想不到你小子嘴上功力也那么深厚啊,应该介绍你和我一熟人认识认识,你俩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他一说完,方以寒斜他一眼,又板着脸转回头,浑身却也是放松的姿态。
敏锐如向逸恺,自然是察觉到方以寒这投向江云邈的锐利一眼中包含着多少百转千回的意义,甚至也能猜出江云邈提到的人多半是个女孩子。
他当即便朝着江云邈摆摆手,拒绝他道:“谢谢江少的好意,不用了。”
好歹他向逸恺在逸临也呆了一年还多,身边环绕着世家子弟,三言两语间就有许多弯弯绕绕,要是这点山水都不会看,那还真是枉费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对身边人的观察练习。
见这三个小子居然就这么无视他的手下们,甚而还在他的面前就这么互相打趣揶揄,方怀宇气得脸都快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地一声令下:“给我上!——”
一道道黑影直冲着三人而去,然而江云邈和向逸恺两人都一动不动,只是好整以暇地呆在原地,看着方以寒就在这短短几秒之内,召唤长刀、拔刀扛剑,又一反手,用长刀的刀面拍击着袭来的喽啰们的侧脸以及太阳穴,直接将人一个接一个地震晕在地。
而打倒所有方怀宇部下的这一过程,只在瞬息之间,方以寒就已经收刀入鞘,回到原先所站立的位置站定。
江云邈和向逸恺目睹了全程,却面不改色,就像是方以寒理所当然能一个人应对这些。
“嗯,这么久没活动,身手没生锈,不错。”江云邈煞有介事地发表了一通评论,随后瞥了一眼站在方怀宇右后方的烛九,对着他扬了扬下巴,问身边的两个人道,“所以那边那个,谁去解决?”
然而,江云邈话音未落,还没等方以寒和向逸恺发话,那边的烛九已经一闪身到了江云邈面前,抬手便向他侧颈劈出一个手刀。
速度好快。江云邈瞳孔微微放大,后腰处骤然收紧,整个上半身便向后仰去,烛九的掌风恰巧擦着他的鼻尖而过,而对方的下一招,则是直冲着他腿侧袭来的一记踢踹,角度刁钻,就算是体术优异如他也无法躲开。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结结实实地吃下这一踹的时候,忽然在烛九的鞋底与他的小腿外侧之间多了一条修长笔直的腿。
是向逸恺。
在烛九的这一发攻击即将触及江云邈的那一刻,向逸恺立刻用脉冲包裹住腿部,动作极快地横插一脚,挡住了烛九的踢踹。
烛九笑了笑,说:“反应很快,不错。”
这语气活脱脱像是学校里给他们训练体术的老师。
方以寒皱了皱眉,没有犹豫,也跟着向逸恺一块儿冲了过去,一出手便是直直地朝烛九脸上打。
岂料,烛九一掌接下方以寒的一拳:“出手有力,攻击角度足够狠戾,很好。”
江云邈趁机从方以寒和向逸恺两人隔挡住烛九的空隙中抽身退开,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很是不解地问:“不是……你不是方怀宇那边的吗?这一副教导人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然而烛九只是笑了笑,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方以寒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朝着这三人出手。
方以寒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什么,沉默着冲上前去,继续和他过招。
但是他的出手虽然看着难以招架,其实以这三人的实力,只要比平时训练或战斗时再多转一个思路,动作再快上个零点几秒,多半都能将这些招数都承接下来。
于是方怀宇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气急败坏地问:“烛九!你到底在干什么?!”
被家主指责的烛九并没有理会,而是依然继续着宛如指点三个学生一般的操作。
江云邈与向逸恺也终于察觉到了些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正冲上去十分积极地与烛九交手的方以寒,竟然纷纷收了手,并朝着方怀宇的方向走去。
“你们两个要干什么!?”方怀宇见状,不免开始有些慌张起来,甚至后退了半步,语气急迫地呼喊着那头正和方以寒酣战的部下,“烛九!方以寒这么个废物也值得你浪费这么多时间吗?还不快把他打倒,过来这里帮我!”
闻言,江云邈眉头一皱,不由一咂舌:“哎我说你个老不死的,说什么呢?说谁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