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太欺负人了,哪有新娘子还未过门就验身的道理”,青禾气愤发问,话语间都带了哭音。江楠也没想到柳昭仪竟会做此举,有些愠怒的她严声道“若要验身也可。但验明我乃清白之身后,晏王府还须得遵守之前的婚约,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为晏王妃,若有违此誓,我定以死荐上,要讨个公道!”
彩蝶一时被江楠唬住了,本来洋洋得意的笑容也收敛起来。若答应了她,万一真是清白的,那娘娘吩咐的事就黄了;若不答应江楠,万一她寻死觅活说是我逼迫诬陷于她,众目睽睽,到时候只怕是逃不了罪责。罢了,先验身再说,万一不是清白的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算是清白的,娘娘也有的是办法磋磨她。
彩梅打完心中的小九九。便吩咐李嬷嬷带江楠到卧房验身。青禾从未见过这阵势,在池州,主仆二人是寻不到一点帮助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娘子受辱。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人,青禾想起了救过自己的云麾将军。对了,沈将军,是他救回娘子的,他定有办法证明娘子的清白。想到了这点,青禾马上跑出驿馆去寻沈筠讳。只是青禾怎么也没想到,自以为的一番聪明,却误了江楠的今生。
李嬷嬷给江楠验了身,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彩梅用力地抓着李嬷嬷的袖口急问道“怎样李嬷嬷,是不是?”李嬷嬷喘了口气“是,是完璧之身!”。彩梅也一时语塞,直推着李嬷嬷说赶紧回去向娘娘复命,自己留下在这儿看着江楠,以免生出什么乱子。
得知结果的江楠重重的叹了口气,自身的清白,她当然有数,只是十五年第一次受此大辱怎不难过。她唤青禾,不见人答应,便问了驿馆小厮,说是青禾嘴里叨叨着要去寻什么沈将军,一溜烟便没影儿了。想来那丫头是觉得沈将军救回自己定能证明清白,江楠一时间竟不知是哭是笑,如今便是证明了自己清白,再嫁去,又能得怎样的好果子吃?将脸埋在枕间,几声愁叹后,竟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在她睡下后,一袭青衣跃至床前,宋深竹替江楠盖好被褥,又用随身的锦帕替她拭干了眼泪。今天的事他大概知晓了前因后果,看到青禾那丫头哭着从驿站跑出,嘴里念叨着要找沈将军,可她在城中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宋深竹便扮演了一位指路的贵人,告诉她沈将军要未时才从营中回来,可以在城东头的将军府等候。青禾破涕为笑,道过谢便往将军府去了。床上的人儿睡得不安稳,唇瓣翕动,似乎在喃喃自诉。轻捋她的额发,宋深竹万分自责,若他能早日察觉,便不会有如今局面,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失误。怕被人发现,宋深竹仅默默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寻到沈筠讳的青禾自是欣喜,她结结巴巴地说完了今天发生的事,沈筠讳听了个大概,可这掺和到了晏王,沈筠讳并不想多管闲事,没有回话转身便想进府。青禾急忙拦着,一时僵持不下,青禾见状竟嚎啕大哭起来。在门口等候夫君回来韩氏的听到女子泣声,便走了出来。沈筠讳见到韩氏,急忙上前扶着,气闷道“你身子弱,又怀着孩子,怎出来了?也不知道顾好自己!”看似严厉的数落,但沈筠讳却说得及其温柔,韩氏笑了笑,转头问还在抽噎的青禾需要什么帮助,话语间如煦风拂面。
青禾用力擦了把脸,不似刚才那般激动,完整地向韩氏说明了前因后果。韩氏也是女子,自然是知道此事不可糊涂,忙问沈筠讳是否属实,沈筠讳肯定。韩氏便数落到“夫君,这清白之事不可含糊,您若真是救了那女子,便好人做到底去走一趟,帮她证明清楚,也算是给咱们的孩子积福。”沈筠讳拗不过韩氏,只得答应清河明儿一早便去驿馆澄清此事。韩氏见天色已晚,体贴的邀了青禾在府中留宿,青禾不肯只好作罢,便吩咐了马车送青禾回了驿馆。
翌日一早,沈筠讳如约到驿馆,江楠不便见陌生男子,便躲到了隔间帘子后面。沈筠讳当着彩梅一众人的面,说明自己是在元福客栈门口救下的江楠,她衣冠面容整洁,没有被人掳掠玷污的痕迹。当被问到她为何会出现在客栈门口时,沈筠讳本想说是一个黑衣蒙面男子把她放那儿的,转念一想这不是害了她吗,便只说救下江楠的时候只他和两名随侍在场。有沈筠讳的证明,虽然这件事还是有些疑点,但众人也都大半相信江楠是清白的。彩梅吃了瘪,愤愤的离了驿站,回京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