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卫兵相互对视了一眼,明了古尔依依的意思。“殿下,不如就将此人葬在‘拉瓦那’,可否?”拉瓦那是图蒙卫埋葬战俘的地方,图蒙卫崇尚武力,当在战场上遇到可敬的对手,等其战败被俘后,若是对手低头折节,就将他丢去驭兽园喂豺狼虎豹;若对手宁死不屈,便能给他个痛快,并将其好生安葬在拉瓦那。江钰松了口气,向古尔依依投去感激的目光,也算是让这位义士走的体面一些。
江钰守诺陪古尔依依去赛马,都说图蒙卫是马背上的民族,可古尔依依的骑术,着实让他有些意外。因儿时调皮非要骑高头大马,差点被马蹄踹得肚破肠流,古尔依依打那时便害怕骑马,说是要与江钰赛马,实则只在一旁拍手叫好。一圈跑过,奔至古尔依依面前时,江钰突然下腰将古尔依依强搂上马背(嗯,他的腰挺好)古尔依依紧紧偎在他怀中,惊声尖叫,扬言等下了马定要将他腿打折。骏马飞驰,古尔依依不知他笑得有多明快,抱着怀中肖想已久的人儿,江钰心口酸疼,若他不是俘虏,她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图蒙卫也有过新年的习俗,比中原晚十日,新历正月初十,是图蒙卫的除夕,这天晚上,图蒙卫皇庭举行了盛大的歌舞会。皇庭广场上搭建了一个巨大的篝火台,人们围着熊熊烈火,载歌载舞,时不时将手中浸了油的松柏枝投向篝火台,意喻新的一年百厄除尽,万象更新。
江钰自是没机会参加,不过今晚守备松懈,正是逃跑的最佳时机。古尔依依走前将他拴在了床头,怕他会饿,还特地留了根烤羊腿和一小壶牛乳,就放在旁边茶几上,距离刚好,江钰能够到。费了半天力,江钰用脚踢翻了茶几,装着羊腿的碟子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再将碟子碎片勾了一块拿到手中,慢慢割开了绳子。
重得自由后,江钰溜出了宫帐,再回头,与她,本就不该相识,也无缘相守这皇庭不似中原方正构造,着实杂乱无章,江钰跑着跑着就失了方向,忽然听得空中传来鹰啸声,江钰大惊,不好,这鹰是皇庭专门负责警卫的,自己可能暴露了!来不及多想,江钰拔腿就往回跑,此刻待在古尔依依的帐中才最安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可江钰心急如焚,绕来绕去,始终没能找到回去的路,一个转身,撞到了一彪形大汉的怀中。那人及其手下都肥头大耳,漆身垢面,看到惊慌失措如同小鹿般的江钰,几个大汉两眼放着淫光“哟,这不是公主最喜爱的那个奴隶吗,怎跑出来了!瞧瞧这皮子几人的污言秽语听得江钰的耳朵直嗡嗡响,没有武器,一番打斗,江钰逐渐落了下风,最终被几人制住,强灌了不少烈酒,被扛去了那歹人的帐中。
完事后,其中一人哆嗦着提上裤子,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哥,这人好歹是公主的奴隶,若是公主知道了,会不会?”阿布其纳的给了那人一大巴掌“瞧你那怂样,老子可是大汗座下第一猛将,就算公主不识好歹,难不成大汗会为了这么一个奴隶惩罚我?这小子眼看就要断气,他娘的,这么不经折腾,找个地儿随便埋了罢!”
古尔依依回到帐中发现江钰不见了,气得暴跳如雷,吩咐侍卫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一个时辰后侍卫来报,说是已经找到了江钰,但人,已无力回天。“说甚无力回天!他在哪儿,给本殿带过来!”古尔依依扬了扬手中的长鞭,那侍卫得令赶紧催促着把江钰抬进了帐中。古尔依依此前也只听说过,图蒙卫风俗比较开放,也是默许的。可如今见到了真实场景,伤痕累累的江钰,,她接受不了,转身捂着嘴止不住干呕。看着江钰那如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睛逐渐失了光彩,古尔依依怒不可遏,高声斥道“是谁,谁干的!本公主要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