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宾客,赵友恒迈着略显虚浮的脚步,慢慢走到喜床边。日夜淫思的人就在眼前,他忽觉兴致恹恹,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不想珍惜,正是如此。偏偏那人儿一手拿着却扇遮脸,另一只手缩在袖下,微微发颤,像是极度紧张害怕。苍白修长的脖颈,隐隐泛着水色的冷光,与甜腻的脂粉香,油润的发膏香混合在一起,勾得赵友恒邪火莫名上窜。反正已是自己的人儿了,赵友恒想也不急于这一时着先挑逗捉弄会儿,岂不怡情?
拿下江芙手中的却扇,娇颜展漏无虞,虽算不得绝色佳人,但也清丽可人。美中不足的是,那宽大繁复的霞帔,生生掩盖住了她曼妙的身姿。正欲上前脱去那碍事的衣物,江芙却开口推阻“殿下今日酒饮得多,先喝些醒酒汤可好?”话虽出口,江芙却生了悔意,婚前失贞,虽有瓫嬷嬷妙手,可就该趁着赵友恒酒醉,稀里糊涂办了事儿!
赵友恒没有回话,勾起嘴角,一把抓过她藏在袖中的手,捏着手腕儿一使力,手中紧握之物便应声落下。赵友恒捡起,玩味掂量,“羊玉牌,宋,呵呵”赵友恒笑得愈发瘆人,江芙不敢出声,刚才她正对着这玉牌暗自出神,连赵友恒进屋也不曾注意,等人快走到跟前才深深反应过来,匆忙将手藏于袖中,本以为赵友恒不会追究,不曾想
轻挑起江芙的下巴,指腹在她略显稚嫩的脸上摩挲,见她双眼微闭,隐有闪烁之意,大抵就是心虚的表现。单手解开她繁重的喜服,那嫣红色的里衣若隐若现,诱人的锁骨曲线,衬着江芙那副‘英勇就义’般的模样,真是让他又爱又恨!赵友恒恶趣味地撕开那碍事的外衣,直至嫣红色绣着并蒂莲的里衣完露在外。他倒没进一步的举动,而是吊着那块羊玉牌,用上面的珠络穗子,饶有趣味的轻轻在她面前拂扫,引得床上的人儿止不住战栗。
“如何,若换做是宋深舟,这会儿,爱妃怕早已心神荡漾,喜不自持?”江芙微微后仰,双手支着身子,怔怔看着眼前这令她作呕的人,仍稳下语气,无辜道“妾身已是殿下的人,自然,心也在。”赵友恒嗤笑“哦?那这玉牌作何解释?”“不过一死物而已,早闻殿下心胸阔然,想必也不会与‘它’置气。”“伶牙俐齿,本殿真是越来越喜欢得紧呢!”猛地将那玉牌摔在江芙的脸上,冰凉刺痛的触感让江芙忍不住嘶声。
似是很满意江芙的反应,赵友恒粗鲁掐着她的一肩,邪肆道“爱妃,本殿想到一趣法儿,你可想听?”手指用力,江芙痛呼出声,眼尾泛起了红,隐有落泪之势。不等她开口,赵友恒又道“我暂且不碰你,待我成大势时,要当着宋深舟的面,再,岂不美哉!如何?”见她面如菜色,冷汗涔涔,赵友恒满意起身,大摇大摆出了新房,又不知从哪儿唤来一美貌婢子
云多多一直守在新房外,见赵友恒出来,衣冠整洁,还打量了她一会儿,笑得莫名。像是淬了毒的寒箭,云多多打了个哆嗦,赶紧进屋去看江芙有无事。屋内,江芙只着里衣,霞帔散乱在地,“娘子,您何苦如此为难自个儿?”江芙不语,捡起地上的羊玉牌,看着它,怔怔发愣。初见宋深舟,只觉他泼皮无赖,许是他唱曲难听,为进浣舒阁被家丁追打,摇尾乞怜给他做新衣裳,又是趁自己不备,偷走那荷包上的坠子,送来的礼物千奇百怪,每一件都注明是‘为兄精心挑选’,各类浮夸物件,倒真是难为了他桩桩件件,实乃‘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三日后,回门礼。这三天,赵友恒不知在忙何事,江芙再没见过他的身影,心中暗舒了一口气,不见更好。第二日,江芙就召集了府中所有的婢子仆人到堂前阔地上,说是要训话,下人们揣测不安,直以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哪知到了地儿,江芙让他们排好队,一个一个上来领喜钱,虽不多,仅三五铜板,但也能买上两壶小酒,几袋花生果铺。每人仅需报自个儿的名字以及所做的事务即可,以此划分。
表面上看来,江芙是想尽快认全晏王府的人,好做日后的管理,可她所想远超于此。前世她明明看见赵友恒走出了那件暗室,怎会突然折返,唯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忘了拿重要的物什,要么就是有人监视了自己的行踪。赵友恒有独属于自己的暗卫,可用在她身上,无疑是小题大做,那暗中监视之人,必定在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