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好一会儿,阿簇实在忍不住,“殿下,不如让我剖了这小蹄子看看!那次在江家,还有虞崖的事儿,准是舒!”“阿簇,你逾矩了!”赵友恒放下手中茶盏,神色不悦,阿簇急道“殿下,您当真要这般纵容舒侧妃,准她一而再坏我们的好事儿!”“放肆!”拂手,杯盏落地,迸裂的瓷器碎片带着微冒热气的茶汤,溅在了阿簇脚上,虽不疼,但也憋屈得厉害。这多年跟着赵友恒,当牛做马,不求与他称兄道弟,起码有足够的信任,如今连云多多这个小贱婢都能骑在自己头上,他怎能甘心!江芙身姿妙丽,他垂涎已久,好不容易等赵友恒开了苞,明里暗里他示意多次,却屡屡遭拒,积怨渐深。
从前赵友恒许诺,待日后登上皇位,这九品官职,随他挑选,便是护国大将军也做得;三千美人儿,随他玩弄,哪怕是贵妃皇后眼下大业未成,赵友恒已有二心,难怪他那缺心眼儿的老子,听说自己在为赵友恒卖命,气得卧床不起,反复告诫莫要与虎谋皮,没几天便归了西。摸着腰间谢策行留给他唯一值钱的玩意儿‘乌金朔月刀’(一把可以折叠的锋利小弯刀,弧度与大部分人的颈圈吻合,割头神器),他暗自发誓,若有一日,赵友恒敢背信弃义,自己定会用这把刀,取他项上人头!
赵友恒知他不忿,起身拍了下阿簇的肩“这贱婢,做干净些!至于舒侧妃,本殿暂时还不想动她。”那样娇软的可人,正新鲜着呢,左右江家也成不了多大气候,便放任这一回又如何,高处不胜寒,总得有人与他并肩共看这天下繁华,更何况还是宋深舟心头所爱。
赵友恒走后,阿簇狠狠朝着门外呸了一口“真拿老子当牛做马!要不是我,你能活到今日?早被仇家剁成肉酱喂了狗去!不就一臭娘们儿,老子偏要去恶心恶心她!”本想剁掉云多多的一只手送给江芙,转念一想,她长得还算勉强,卖到底层的窑子里,兴许还有个好价钱,那时再告知江芙,这都是赵友恒的意思。“哈哈哈我看你们能恩爱到几时!”快刀挥下,云多多忍不住咬牙痛嘶,冷汗涟涟,眼前层层叠影,恍惚间又回到了此生最绝望的时刻。“娘子,我再不能护”左手小指掉落在地,云多多昏死过去,阿簇捡起地上的手指,又切了她衣裳一角,包好,随即将人扛了出去。
到了子时,仍不见云多多回来,江芙万分心急。念了数十遍‘阿弥陀佛’后,她终是坐不住,换了身轻便衣服,素巾掩面,偷偷出了门。后院牲棚中,江芙正试着套车,她不会骑马,好在知道如何驾车,虽笨拙了些,但还算有点用。刚摆弄完,还没等江芙坐上去,冷不丁听到阿簇的声音“更深露重,娘娘不好好在屋中待着,如此着急驾车,是想去寻你的情郎么?”江芙心慌得厉害,阿簇缓步向她走来,微微带起腥风,血气弥漫。“娘娘莫怕,小的给您带了样礼物!”月色惨白,正如江芙的呆愣的脸,被锐物扎肿的小指,第二骨节背上,深疤犹在。那是云多多头回学裁衣,不慎被利剪所伤,疼得上蹿下跳,非闹着要她做三份不同口味的甜糕作为补偿,才肯乖乖抹药,对此江芙记忆颇深。
阿簇扔了手指,凑上前去,扯下那碍事的素巾,飞快在她侧脸上小啄了一口,见她呆愣着毫无反应,阿簇心喜,行为更加放肆,将人抵在墙上,胡乱在她颈间亲咬。“你,你把多多怎样了?”美人声线愈发清冷,还微微打着颤,阿簇眯眼,一脸享受模样,难怪赵友恒舍不得,不知她在自己身下承欢时,该叫得多悦耳。“娘娘可别怨我,殿下吩咐,怎敢不从?品和街张记糕点铺子,娘娘心中有数,恐娘娘思念亲人又无所寄托,殿下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娘娘再而三辜负殿下的好意杀鸡儆猴,实属无奈!”伸手去解江芙的腰带,她仍绷着身子,呆木不动,阿簇却不敢再得寸进尺,上了赵友恒这艘船,他不是掌舵,只是一看帆之人,还没靠岸,确实不能放肆。
哪知江芙轻轻环过他的腰身,戚戚道“这丫头跟我多年,生前没能享受荣华富贵,但求死后能入土为安,不做那孤魂野鬼!还请大人垂怜,告知她的尸首在何处,好让妾身全了这主仆缘分”阿簇砸了咂嘴,鬼使神差抱过江芙,还轻轻为她拍背顺了顺气,心头有股莫名的酥软。他本是粗鄙的牛郎,却能得玄女主动入怀,癞□□吃上了天鹅肉,理当美不自甚,连呼吸都轻快起来。
“殿下吩咐将她丢进东郊庄子的湖中,娘娘可知里面有何物?”他说谎骗了江芙,打算过些日子再告知,云多多那小蹄子已做了最下等的娼妓,日日生不如死。江芙自是知道池中物,当即腿颤到难以自控,要不是阿簇拖着她,怕是要瘫软在地。“那,那些香包呢?”“早被我搜刮出给扔了,可惜那两张方子,为了不给娘娘您留下麻烦,她居然吃进了肚!”
江芙分不清是自责愧疚还是伤心悲痛,眼睛和喉头都干涩得厉害,为了报所谓的‘前世’之仇,苦了自己,伤了宋深舟,害了云多多性命,真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