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年与江媛大喜的日子本定在六月,可眼下,树欲静而风不止,江媛难得表现出大度,揪着江树清的衣角发嗲,说她还小,想多陪陪姨娘。左右王鹤年也跑不了,他可是答应了爹爹要做上门女婿,江媛可骄傲,以她庶女的身份,要么做妾,要么只能嫁与寻常人家。最高兴的是白氏,江钰虽是江家挂名的嫡子,到底不是她亲生的,若能留了媛儿在家,就算江钰没出息,她也有所依靠。宋深舟回京都后,第一时间找到了王鹤年,世人都相信他死在了袁州,明面上的事,都得靠王鹤年替他完成。宋深舟‘死’后,赵文康刻意提拔王鹤年、何之闵等人,似是想重新平衡朝局,压制王玄斐等人。
五月二十一,赵友恒进宫见了柳昭仪。知道赵友恒等不及,柳昭仪苦心劝道“恒儿,谋朝篡位,可不是过家家,稍有不慎,全盘皆输!母妃何尝等得不辛苦?”赵友恒气急甩袖“母妃,您总是让我等,立赵友德为太子时,您说不急,他坐不稳;立赵学睿为太子时,您也说不急,让我再等等!没了宋深舟,父皇就提拔王鹤年,何之闵!今早,父皇当众下旨,准赵学睿参政,还让他试学批改奏呈。母妃,父皇自知没几日好活,已准备让赵学睿监国,您还要我等么!”柳昭仪像是被赵友恒的话抽干了力气,软软瘫坐在玉榻上,良久,她下定决心“打算何时动手?”“皇奶奶寿辰”“七月初二,仅有四十余日,是不是太仓促了?”“我也不想,可按照惯例,父皇要随皇奶奶去城北顺乾寺进香赏玩两日,正是动手的好时机!若是错过”柳昭仪点头,筹划多年,早晚得迈出这一步。
(第二世赵友恒谋反,要比第一世早两年,因为有江芙偷偷传信的助力,赵友恒已察觉宋深舟之前有动作,他去调查了赵友恒封地的兵力,而且假死的主意也是和王鹤年共同商议的,第二世王鹤年比第一世早一年与宋深舟合作,时间线有点复杂牵强,多多理解!)
六月十三,闷热多日的京都下起了瓢泼大雨,难得凉爽天气,江楠窝在被中迟迟不愿起身。经过她的‘耐心劝导’,方氏总算不再囿于丧子之痛,管事之权也大都交还给她。江楠拱了拱身,寻了个舒服姿势,忙累了个月,今儿好容易空闲,便又酣睡过去。
窗门未关,江楠喜欢伴着雨声入眠,宋深竹跳进了屋,动作极轻,床上人儿不曾发觉。看着她姣好的睡颜,宋深竹心软一片“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妮儿!(这里的妮儿,其实我是觉得总是说小女人的话就像是霸道总裁,好油腻啊,还不如说点方言)”大半年未见,她音容未改,许是近来家中突逢变故,瞧着瘦了些,应是累着了。鉴于上次险况,宋深竹不敢过于放肆,浅尝辄止,恰到好处。江楠又做起了怪梦,夏日炎炎,她泡在冰爽的池水中,惬意游着。池中还有些不知名的鱼儿,小口小口啄着她细腻的肌肤,又痒又麻。江楠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是池水太凉,还是鱼儿啄得太舒爽。可后来,鱼儿渐渐起了不轨之心
‘啪’,宋深竹捂脸,有苦难言,在外刀风剑雨,回家还要挨娘子的打,实在委屈。娇气地往江楠怀里拱去,以往每夜只能抱着那冷冰冰的佩剑入眠,天知道他有多难过。江楠瞬间惊醒,那乖巧的小鱼儿竟化作了一块巨石,猛地睁眼,低头一看,是颗陌生的男人头。
“非礼啊——!青禾!”江楠被吓得不轻,光天化日,怎有登徒子敢在宋府放肆!青禾闻声赶来,正瞧见宋深竹骑在自家娘子身上,然江楠却用锦被裹了个严实,还不停嚷嚷要将‘登徒子’绳之以法。青禾很是高兴,公子回来了,她能好好偷个懒。“姑爷!”宋深竹应了声,没一会儿,被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江楠怯怯探头,确认是宋深竹后,才长舒了口气,差点以为自己贞洁不保。
青禾懂事的退出屋子,还贴心地带上了门。江楠自知闹了笑话,又做那缩头乌龟状,她既委屈又羞恨,明明面对的是‘杀父仇人’可见到他回来,心中仍有些欣喜雀跃。宋深竹只道她害羞,脱了外衣就钻进了被窝,将人儿箍在怀中。唇齿间全是那人清新冷冽的味道,思绪飘远,前世刚到池州那晚,宋深竹也是这般强势钻进了她的被窝,禁锢着她舌尖尝到一股咸苦滋味,宋深竹停了动作,轻声哄道“乖,我回来了,再不会离开。”细细吻去她小脸上的泪珠,宋深竹自责不已。
“你,曾想杀了我父亲,是么?”宋深竹一愣,她还是知道了,好在并未酿成大错,日后尽全力补偿便是。木已成舟,美人在怀,容不得她反抗,宋深竹动作未停,就许他放肆这一回如何!
江楠闭眼,她连恨的力气都没了,沈筠讳也好,宋深竹也罢,或许他们都曾有过几分爱意,孰真孰假,她懒得再去辩驳。好歹这副躯壳不错,为她换来不少荣宠,是幸,或也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