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山长铜铃般的眼睛瞪大,威严的脸满是不可置信,呵,这小姑娘居然敢跟他顶嘴?
顽劣,着实顽劣!
在他纵横几百年的教学生涯里,他从未遇到像鹿溪这般第一天就敢跟他顶嘴的弟子。
很好,那就重点关注了。
“叫什么名字?”
“鹿溪。”鹿溪淡然答道。
就那个天赋上上等却选了逍遥子的那个狂妄的第一?
哼,果真不知天高地厚!
卢山长板起脸:“鹿溪是吧,你到是说说怎么就不合理了?”
他本意是想吓鹿溪,却见鹿溪一本正经:“我们凌虚宗规定是辰时,您这不合规矩啊,难道您是对现行规定不满?”
吃瓜的众人简直要被惊掉下巴:真大胆呐!
谁不知道这规章制度可是从齐祖师爷那传下来的,他在门派里可是开天辟地的大人物,简直能和建立宗门的宗主并肩齐驱,他定下来的规章制度,传了一代又一代,全是无法撼动的权威。
谁有资格改?谁敢改?谁敢有意见?
这一顶大帽子给卢山长扣下来,那卢山长可就是大逆不道啊!
听了这后,卢山长反被吓了一跳,他脸都要气红了,吼道:“一派胡言!”
鹿溪面不改色:“我怎么胡言了,难道我方才的话有一点谬误吗?我是不明白的,要不您说说?”
众人瞠目结舌:这这这——也太大胆了吧!
卢山长已经气得想打人了,他勉强抑制住火气,解释道:“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咱祖师爷虽然制定下规矩,但他也说过了,不同弟子各有不同情况,要因材施教。我并非是忤逆祖师爷的话语。”
划重点“因材施教,并非忤逆”,所以你可不能拿这来声讨我。
没想到鹿溪根本没在乎,而是直接道:“啊,因材施教是吧?那我觉得我更不用学了。”
卢山长:???
鹿溪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山长,你知不知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天十二个个时辰,我顶多只能学四个时辰。”
其实不止,但这没必要给鹿卢山长透底,纯属自找麻烦。
众人内心高呼:其实我们也学不了太多!!!
但不敢说。
“所以,卢山长,我认为如果要因材施教的话,我觉得我没必要每天辰时来,子时走。”
众人:我也!我也!
卢山长:他记得他们一开始不是在讨论这个问题吧?
这是得寸进尺啊!
他怒了:“胡扯,什么只能练四个时辰,往届一批批学子,从早练到晚,又从晚练到早,也没见得他们说累,怎么你就不行?”
“这我就不同意您的话了,您方才说过因材施教,怎么能又把我跟他们相比呢?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山长,您说过的啊,要因材施教。”
“哼,你哪是学不了那么长时辰,分明是想偷奸耍滑,因材施教,因材施教,对于你这样的弟子,就该管得更严!”
鹿溪叹了口气,幽幽道:“唉,我没想到山长竟如此想我,山长是众夫子之首,对我们影响巨大,应该做个榜样,然而——然而,山长竟以如此狭隘的心思猜想我,唉,我太难过了。”
“不如我们打个赌,我每天就自己安排学几个时辰,自由来去,若我学得并不比其他人差,那可证明我没有说谎。”
众人:!!!
话题怎么转这么快的,后半句才是重点吧,你那是难过吗,那是证明你没有说谎吗?
你天赋本就是上上等,只要你肯学,就算时间比我们少太多,那也不会比我们差啊!你分明就是想偷懒吧!
山长怎么可能答应呢?
“好!”
众人顿时傻眼。
“不过,你天赋是上上等,学得本就比别人轻松。”卢山长也不傻,“你要证明自己的话,你须得拿到更好的成绩,不如我们就以接下来的月考为赌注,你要是能成为第一名,那以后都不再管你。”
众人哗然,月考第一啊,这这这这——简直是地狱级难度!
月考与最终选拔不同,在月考中取得好名次的人,那是实打实的优秀,没有半点掺假。它采取随机抽签制度,两两为对手,对打,赢者继续抽签,与其他赢者比拼,直到赢到最后,成为第一名,被万人敬仰。
输者,只要输过一次,那么此次月考便算结束,没有名次,统称为输者。
血淋淋的残酷。
鹿溪天赋是上上等没错,可她基础不牢的,又练得不勤,得个好名次是可能的,可要成为第一名,那怎么可能?
众人料定鹿溪不会同意,还是安安心心练剑罢!
却见鹿溪毫不犹豫:“好!”
众人傻眼。
真乃英雄啊x
真狂妄啊√
众人摇摇头,仿佛已经遇见到鹿溪失败的场面。
好了,他们现在打算端着凳子看笑话了。
好了,卢山长等着教训鹿溪了!
他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尝尝受挫的滋味!
至于其他人——
“看什么看,还不快练剑,难道说,你们也向鹿溪一样?”
众人安静如鹌鹑,立马刻苦起来。
“再练一刻钟,我们开始学习新的剑法。”
无人注意到,鹿溪轻轻松了一口,她悄悄把手心的汗给抹掉。
众人眼里的鹿溪:狂妄镇定
真实的鹿溪:心虚慌乱
她没当过刺头,连顶嘴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还真有些不适应。
一般她都是在心里悄悄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