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鹿溪把方才烤好的鸡翅又塞给卫玄,自己则将肉用佐料腌制好。
逍遥子闻着香味过来。
“好啊,三徒弟,你可真狠心啊!都不叫你师尊我!”
鹿溪笑眯眯,毫不留情:“谁让我的好师尊不管徒儿死活,徒儿都要冻死了,师尊却嫌懒不愿意帮徒儿,既然这样,徒儿也只好一报还一报。”
嗯,她是故意的。
逍遥子:……
“算了,你不愿给,那我去问问庖丁!”
他没吃过,但隐约记得师兄师姐曾说过庖丁什么不会做他才不要答应三徒弟呢,麻烦!
说罢,逍遥子捏诀跑了,很快,他又回来了,神色奄奄:“庖丁说他不会做。”
他居然不会!
鹿溪淡定道:“对啊,是没有。”
她之前都跟庖丁仔仔细细交流过一番,就是知道庖丁不会做,她才烤烧烤,她是故意来馋师尊的,要不然谁吃烧烤啊,多麻烦!
“所以,师尊你要帮我吗”
逍遥子在麻烦与美味之间纠结,果断选择——
“要!”
……
浣花山。
楼阁院落依山而建,但是大多集中在山底、山腰地势较低的部分,街道用青砖铺就,两边商铺鳞次栉比,颇为繁华。
人来人往,热热闹闹,几与人间无异。
包子铺、酒铺、药铺林立,脂粉飘香,勾栏处,说书的、唱戏的,还有手艺人操纵着纸做的小人,表演皮影戏。
鹿溪御剑飞行,与青鸟停在山脚。
“主人,您进去需小心谨慎些,这里住的人皆是没有天赋,莫说飞升无望,修炼也无望!他们向来仇恨主人这种天赋好的人,得提防他们使绊子!”
“这样么——那你回去吧。”
青鸟:???
“主人,你要抛下我吗?”
“准确地说是暂时分离,既然这里的人不喜欢嫡传弟子了,咱就不要自讨苦吃了哈。低调,低调。”
没有青鸟,谁能知道她是嫡传弟子
青鸟委委屈屈的走了。
刚把青鸟打发走,鹿溪转头就碰到了小孙,见到她,小孙眼睛顿时一亮,谄媚地大声迎了上来:“唉,这不是咱第一——”
第一名嘛!
是他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了!
鹿溪:!!!
她已经看着旁边众人竖起耳朵,眼神如刀,仿佛在说,第一什么第一名吗
让我会会!
鹿溪赶紧捏了个禁言诀,把小孙拉到一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怕啥,您是这届的第——”
没说完,又被封了。
嫡传弟子、第一名,多风光啊,谁敢惹你?
鹿溪委婉道:“我比较爱好和平。”
小孙震惊。
那目光分明在说您开什么玩笑呢,谁不知道咱剑修都是暴力狂,恨不得天天拉人打架。
鹿溪很想告诉他,自己这个第一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纯靠运气。
但她又想了想,万一被这里的人知道她就是外强中干,那还不得逮住她一个人使劲欺负?
于是她岔开话题:“你知道你们这卖棉被的在哪?”
一说到买卖,小孙顿时精神:“有有有,您要哪件,保证您买得满意。”
鹿溪买了两条棉被和两套棉服,小孙给她打了个折,鹿溪便还剩七块中品灵石和四十块下品灵石。
她仔细瞧了瞧,也都很像红宝石,只是里面有杂质,没有那么晶莹剔透,她把全部揣兜里了。
“你能再带我去找一下你们这里的器修吗?”
“啊,你找他干嘛?那人是折损的天才,脾气怪得很,阴晴不定的。”
“还挺巧的,他跟你一样,曾经也是咱凌虚宗的第一名,并且此后常年高据第一名的位置,再也没下来过,只是后来下山历练的时候,不知怎的经脉俱毁,再也无法修炼,试尽一切方法也没有让自己好起来。”
“他看着往日他打不过的人纷纷修为追赶上来,甚至一步一步超过他,性格越来越孤僻,后来,干脆离开师门,来到这里住下来,改为器修。”
“他炼出的剑确实都是上上品,可您还是别去吧,他最见不得你们这种天赋好的嫡传弟子,肯定会把您扫地出门的,就别讨这晦气了。”
鹿溪不在意:“没事,他又不知道我是嫡传弟子。”
两人走着走着,鹿溪已然见到前面挂着一杆剑铺旗,便欲跟小孙告别。
见她坚持,小孙道:“等等——你要去也行,但他现在应该不在铺子里,你要去找啊,得去赌坊。”
赌坊。
“开开开!”
众人疯狂着、嘶喊着,眼神发红,眼神一动也不动盯着桌上的骰子盖。
鹿溪目光穿过层层拥簇攒动的人群,瞥见一只骨节分明而又苍白的手。
那手不慌不忙而又娴熟地摇着骰子盖,与激动的人群形成鲜明地对比。
“大大大!”
“小小小!”
众人死死盯着骰子盖,盖子慢慢被掀开,里面赫然是三个一。
“啊!怎么会是小!”
失败者懊恼地大喊,狂怒地捶着桌子,或者失魂落魄,目光无神,高兴者笑得合不拢嘴,手舞足蹈,宛若范进中举。
鹿溪目光扫过这一双双或疯狂,或懊恼,或麻木,或颓丧的眼睛,猝不及防,她望见一双冷漠阴郁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