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却是开心。
之前在邗州,她被宋鸿鹄用绳子困住,她回来便弄清楚,这绳子叫做“缚气绳”,修士被绑了之后,无论是魔气、灵气,皆不得再运转。
她认为大有可为,立即从小孙那买了好几根,没想到,居然这般迅速便派上用场。
她笑嘻嘻道:“放弃挣扎吧,这可不是普通的绳子哦。”
探子面如死灰:失策了!
卢山长也意识过来,鹿溪这是歪打正着,他安慰自己,一码归一码,掌门向来公正,定能赏罚分明。
鹿溪仍要为她偷溜出宗门受罚!
掌门将袖子一甩,将几人全部转移至主峰,并立刻通知众长老,商讨对策。
牵扯到魔修,这事可就大了。
鹿溪打量四周,见无人注意到她,便转身,打算偷偷溜走,却恰好被掌门点名:“鹿溪,你去哪啊!”
众长老目光立即齐刷刷地转到鹿溪这,鹿溪被围在各威严的视线中央。
鹿溪:哦豁,被发现了。
卢山长快意:鹿溪终于要被处罚了!
要知道以前抓住溜出山门的弟子,轻则罚林间除满一千个妖兽,重则被赶出宗门!
鹿溪抬头,紧张了咽了咽口水,她内心慌的一批,神色却不改,故作镇定道:“掌门,就没了我的事了吧,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啊?”
掌门眉头一皱,不赞同:“怎么没你的事了?”
鹿溪心如死灰,这是要收拾她啊,她心下凄惨,等待处罚。
卢山长已经忍不住要笑。
掌门激动道:“怎么没你的事?你可是最大的功臣啊!”
鹿溪傻眼:啊哈?
“若不是你,我们怎么可能抓得住魔修!你知道结界损坏并非偶然,但同时你又知道宗门内上到长老,下到众弟子,习惯了安乐,并不会将它当回事,因而,你假意溜出山门,并让卢山长发现。”
“这样一来,卢山长必定会在结界出口蹲守你,正好就能将魔界探子抓住!”
鹿溪凌乱: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这么聪明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掌门这是不是滤镜太重了?
何止啊!
那可是重得不忍直视。
掌门继续夸赞:“不愧是咱凌虚宗这届最杰出的弟子,果然是深谋远虑,目光如炬!我要号召各弟子,都向你学习!”
她竟然还被当作学习标兵!
鹿溪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这世界凌乱了。
卢山长忿忿:“掌门,这鹿溪分明就是偷偷溜出去,只是回来恰好碰上魔修,歪打正着罢了!”
掌门皱眉,批评道:“卢遵,我知道你对鹿溪弟子向来有很大偏见,可也不至于偏见大到至此,要诋毁鹿溪吧!”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你说的话,鹿溪作为新生一届最优秀的弟子,自控力极强,便是不用去集中学习,也能好好练剑,轻而易举地赢过所有人,而你作为一个山长,你不但不表扬她,反而肆意打压她,你不觉得羞愧吗?”
“也罢,也罢,我看呐,你这山长的位置别当了,先卸位闭门思过,好好提升自己师德,再来教人!”
卢山长瞳孔震惊,向来严肃的国字脸,霎时变得苍白,他急急道:“掌门,我错了,我错了!不要革去我的山长之位,我多年兢兢业业……”
掌门却甩袖,根本不听,而是开始审问探子。
鹿溪大受震撼。
她忽然想起,有个笑话曾言学霸与学渣一起上课打瞌睡,而老师却只批评学渣。
问就是:学霸睡着了还在看书,而学渣看着书就想睡觉!
这就是学霸的滤镜么?
那简直太好了!
鹿夕顿时气也不喘了,心也不快跳了,挺直腰杆,眉飞色舞,相当得意。
与之相反,卢山长脸色煞白,一向严肃的他竟然也卑微起来,喃喃解释:“真是她歪打正着!真的!”
他忽然看到鹿溪,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他立即跑了过来,抓着鹿溪胳膊道:“你说!你是不是偷偷出去玩了,你根本没有意识到那是魔修弄的缺口,对吧?”
鹿溪不慌不忙地瞧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眉头紧锁,注视着探子,思索着该让他开口,显然没有注意到这边。
于是,鹿溪这才悠悠朝卢山长笑道:“对啊。”
“她承认了!她承认了!”卢山长大叫道,神色激动。
掌门和众长老正审问探子,可饶是他们费尽口舌,也没能让他说出去一句话来。
众人苦恼得不行,刚好听到卢山长的叫喊,只觉烦不胜烦,玄威长老烦燥道:“这卢山长是疯了吧!”
“你们怎么不信我啊!怎么不信我啊!”卢山长喃喃道。
鹿溪拍拍他肩膀,卢山长瞪向鹿溪,他呼吸急促,俨然气极。
鹿溪眨眨眼,抽开手,满不在乎地朝他做了个鬼脸。
卢山长气炸,受不住这屈辱,无可奈何地甩袖走了!
探子依旧一句话也不说,众长老实在无可奈何。
于是,掌门拍板,先把他关到大牢再说。
鹿溪心想:既然这探子是魔界的,说不定知道她额头上咒印的解法,她想去试试,看能不能问出来。
她便向掌门请求独自审问探子,掌门同意了。
鹿溪带着笔墨跟着探子前往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