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包工头死后,男孩家里原本小康的家庭瞬间急转直下,他们也遭到了网络的辱骂和暴力,母亲也因为此事病倒。男孩白天上课,晚上还要捡瓶子补贴家用,还要接受来自周遭的白眼和唾骂,日子过的是相当悲苦,后来某次巧遇了在路边摊吃宵夜的女孩父亲,恨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砸碎酒瓶子就捅向女孩父亲。
所幸送医及时,保住了一条命,而男孩也被羁押了起来等待法律判决。
17岁的高中生,成绩优异,本来考上名牌大学机会很大,却因为心中的仇恨,就这样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不过网友们可不会这样感叹,他们心中的怒火再次燃起,好家伙,你爹□□人家小姑娘被砸了是活该,你倒好,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报仇,报什么仇?上梁不正下梁歪,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爹下地狱,那你就进监狱,一时间,网络上又是一阵群情激愤。纷纷又众筹为女孩父亲治伤,顺便再请个律师狠狠把这小子多判几年改造。
这个时候,王意在他爹的授意下出现了,接下了这桩案子给杨钟离。
一年前父亲,一年后儿子,简直是一桩美谈,只要杨钟离打完这个官司,他以后的路上铺路石就稳了。
这种定性的案子也就是充个门面,特意指给杨钟离的,一个年轻律师还不需要搞点什么大案要案冲刺,先铺着路,把经验练起来再说。
“年轻人,不要飘,干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戒骄戒躁,有些案子看似简单,到了庭上给你个当头棒喝,哭都没人理你。”身为杨钟离的父亲以及行内的老前辈这样的点拨是没有错的,但是杨钟离听着就很不是滋味了。
“我知道,我有准备,你儿子不是废物。”杨钟离语气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快,自从踏进这行以来,基本上每次他都是对他耳提面命,生怕他丢了韩大律师的面子。
这时,筷子敲击瓷碗的清脆声音响起,杨母斜着个眼看着他们说道:“差不多了啊,家里吃饭呢别老谈工作上的事,人莉君还在这呢,也不怕人家尴尬。”经这么一提醒,杨父也意识到了不妥当,似是关切的问道:“你和莉君这恋爱也谈了好几年吧?”
“嗯。”杨钟离点点头,这是打算挨个问吗?
“这婚有没有打算了?别老拖着人家。”
“哪有?”杨钟离垂下眼眸,反驳道:“我们就是恋爱谈的早了一点,现在我们才27,再怎么也得过两年吧。”
“27不早了,当年我和你妈23结的婚。先成家再立业,男人要负责任。”提起这个杨父就有点坐不住了,要是其他女孩就算了,周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书香门第,这女孩又品性学历颇佳,一直这么拖着迟早要叫人戳他们脊梁骨。
“时代不一样了······”
眼看杨父寒着脸气氛又要冷下来的时候,还是周莉君主动替杨钟离开脱起来,“叔叔没事,是我建议过两年的,现在还年轻嘛,我们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等过两年都稳定下来了再结婚也不迟,钟离他又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听到这里。杨父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下来。杨母也赶紧帮腔说道:“是嘛,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想法,你管那么多干嘛,又不是封建社会大家长。莉君啊,多吃点这个花胶炖鸡,美容的。”
周莉君接过菜,眼睛又瞟到客厅的沙发上,“阿姨,这是新买的沙发吗?看上去很漂亮呢。”借此岔开话题。
“是啊。”杨母眼中带了几分笑意,这问到她心坎上了。“那沙发是意大利的,材料十分不错,还是手工做的。以前住旧房子的时候,屋子又旧又小,都放不下大一些的沙发,我搬了家以后第一件事就是买漂亮的沙发,可每次换的沙发过两年又觉得不行了,现在才找到最喜欢的,怎么样,是不错吧。”
“是不错。”
听老妈提起以前住的地方,杨钟离突然记忆上涌,似是怀念的说了一句:“其实以前住的地方也不错,很热闹,院子里有一颗大槐树,外面还有许多小吃摊,各式各样的都有。”
“是吗?”周莉君笑了笑,说道:“那什么时候你可要带我去啊。”
“他怕是带不了你了。”杨父突然说道:“听说再过段时间那里就要拆迁了,现在人员不少已经搬了。”
“拆迁?”杨钟离有些惊讶,“那颗树呢?”
“那树也搬啊,也不知道挪哪去。”
“那树也50多年了吧。”杨母感叹道:“岁月催人老哟,我们刚搬进去那会,还没生钟离的时候那树就在了,我记得还有人把槐花做成蜜存起来,冬天的时候包汤圆吃。滋味可好了,可惜啊,搬走十多年也没吃过了。”
杨钟离嘴里嚼着饭菜,心里却是一阵发涩,老房子拆了,槐花树也要挪走,他的青春他的记忆,好像被一些不知名的东西一点点擦拭掉,再告诉他,往事不可追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