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猫咖店离开以后,杨钟离的心一直很乱,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也不知道去哪。最终车子在油快耗尽之时停到一片荒地,这里已经距离c市很远了。杨钟离不知开了有多久,只觉得一阵深深的疲惫,他把自己缩进座椅上,扭头朝窗外看去,c市的灯火繁华似乎已经很远,耳边除了风吹过树时的沙沙声,再无其他。他疲倦的闭上了眼睛,随手打开了车载电台。
“想念如果会有声音不愿那是悲伤的哭泣
事到如今终于让自己属于我自己
只剩眼泪还骗不过自己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
过得快乐或委屈突然好想你突然锋利的回忆
突然模糊了眼睛
······
最怕回忆突然翻滚绞痛着不平息
最怕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最怕此生已经决定自己过没有你
却又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略带破碎的男声充斥整个车内,杨钟离侧靠在座椅上,半张脸都陷了进去,他没有喝酒但眼前却莫名模糊起来,身侧的副驾驶似乎坐了一个人,朦胧的身影白皙的脸庞,一束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神情,他看不清,他伸出手想要帮她整理头发,摸到的却是一片虚无,空梦一场。
被她扔在车里的项链闪着耀眼的光芒,他侧身捡了起来,项链冰冷,就像他短暂牵过她的手,还没捂热,就溜走了。
最怕此生已经决定自己过没有你,却又突然听到你的消息。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重遇易梦,以此逃避他内心的怯懦与羞愧。但如果真的可以,他希望回到过去,挡在她的身前,做一个可以让她爱的人。
他做过很多个梦,在梦里他没有因为一时的嫉妒不甘说出那让她万劫不复的话,即使面对高中那些无端的恶意,不顾虑任何东西,挡在她的前面。他们会平安又紧张的度过了难熬的高三,他还是去了政法大学,她也因为成绩稳定或许再高一些,选了自己喜爱的中文。他们的学校隔的并没有那么远,他珍惜每一个假期去找她,他们会像平常的情侣一样在星光下拥抱在,新年的钟声里接吻。大学毕业后,他们双双回到c市,按部就班的找工作,他子承父业做律师,她应该是个出版社编辑或者语文老师。他可以每天送她上班,接她下班,两个人买一些食材,在不大却很温馨的房子吃一顿火锅。或许还会养只猫,晚上两个人并肩靠在一起的时候,从他的身上窜进她的怀里。就这样过了两年,大概就在现在的年龄,他们就该结婚了,开始购置新房,戒指,挑选结婚场地,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把她娶回了家。他的新娘会站在月光下,对着他招了招手,他走过去抱住了她,许着年年如今日的愿望。
他敢肯定这一切,是知道,她爱过他,他也一直爱她。
可惜,覆水难收,这世界上最无法改变的,便是时间了。
痴人醉梦,暇旎无限,一朝黄梁梦醒,刺眼的阳光和空荡荡的房间明晃晃的告诉他,那一切都是他的妄想。
他靠在车座上,把那条项链放在自己的眉心,感受着那从冰到温的触感,试着笑了一下,虚虚实实间,天已蒙蒙亮。
“叮——”不过一分钟,就热好了半碗担担面。
易梦嚼着面条,一点味道也感受不到,手脚发软,头昏脑胀,每年即将入冬之时她都得如此,也是够折磨的。
手机响了一声,她点开一看,是李昀。“我出来了,在家吗?给你买了东西。”
“在。”
回复过去不到3秒,门就被敲响了。
李昀微笑着站在门口,手里提满了口袋,大多都是食物补品什么,还有一个精美的小袋子,不像能装吃的。
“我路过一家手表店,看见一块手表很漂亮,我记得你上高中的时候天天都戴手表的,就买了下来。你试试?”
“哦······”易梦伸手去接那个小袋子,却抓了空,再抬头,看见的李昀也有好几个。
“怎么了?”李昀瞬间感觉不太对劲,拦腰抱起女人放在沙发上,用手背给她测着体温,
“你好像感冒了?”李昀叹了口气,“去医院吧。”
“真好。”怀里的人喃喃念道。
李昀不解的看向她:“什么真好?”
“真好今天我轮休······”
李昀:······
入冬了是感冒发烧的高峰期,基本上冬天的医院跟节假日的菜市场没什么区别。打好吊瓶以后,李昀提着在输液室里找了半天,才在角落里找到个位置。坐定以后,李昀摸着冰冷的输液管说道:“我去外面买那个输液的加热器过来吧,这实在是太冰了。”
“嗯。”易梦点了点头随即靠在了椅子上眯起了眼,这几日的疲累加上药水那么一催,不一会她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