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是以说到最后,他的脸因为不能在姜宝玉面前羞愧的变红,只能变的越发阴沉,若坐在他面前的是一般女子,不,即便是一般男人,也会被他此刻的神情吓到,以为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难怪连姜家养济院的执事,都会觉得南宫凛可怕,传出他是冷面无常这种话来。
但姜宝玉并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早从话里话外听出了养济院的难处与南宫凛的窘迫,于是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救了他。
“不必了,本官即是御用尚服局派来做这件事的,那这比钱自然该由御用尚服局来解决。
冬衣材料的事情,本官自会考虑,南宫执事只需要把需要冬衣的流民名单尽快整理出来交给我便是。”
姜宝玉说完,便冲着外面等着的沧澜阁小厮招呼道:“还不快把本官的官牒拿进来?本官要与南宫执事交接。”
她这边说的云淡风轻,南宫凛和殷时雨他们却有些傻眼了。
御用尚服局来出这笔钱?
那不就等于是皇帝来出吗?
便是她真是正五品女官,该是也不敢这样直接做起皇帝的主来吧?
几人正傻傻盯着姜宝玉发愣之际,小厮赵五车已经送上了姜宝玉的官牒,并在姜宝玉的示意下,直接递到了南宫凛的面前。
“本官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至于这官牒回文,就等南宫执事整理好流民名单后,一并送到沧澜阁去吧。”
姜宝玉说完,起身便走。
很快便又重新坐上轿子,被众人簇拥着离开了。
殷时雨和伯梁则凑到南宫凛身边来去看姜宝玉的官牒。
“正八品典衣?”
殷时雨眼睛瞪得老大,一副沉冤昭雪的模样看向南宫凛。
“我的消息没有错?”
他说着,忙又看向姜宝玉离开的背影,脑子都跟着直冒火。
“好大胆的婆娘,竟然把咱们耍的团团转?比大人低两级,还敢抢大人的位置坐?”
殷时雨这话说的南宫凛眉眼微颤,一时竟还有些丢脸。
殷时雨一时气不过,当即追出门去。
“她真只是简单的出去一趟?不是像从前那些女官一样跑回宫去了?”
亏的伯梁把他拦住了,“哎呦我的殷小爷,这官牒还在咱们手里,没有回文,她能跑哪去啊?您可千万别冲动啊。”
南宫凛却大为震撼,墨色的眸子一直盯着姜宝玉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收回视线。
正八品之身就能借绯衣银鱼袋,且观她言行魄力,无不超出常人,可见她定是有旁人所不及的才能。
或许她这次的到来,真能将户部那扇已经给养济院关上的门,撕开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