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种水平,你很天赋啊。”芙嫣没忍住感慨了一句。
谢殒手一顿,耳朵红透,背过身去:“该出发了。”
是在逃避了。
他害羞了?
也是,的确该害羞,哪怕修仙,也很少男子动针线刺绣的,还是谢殒样的人,他一定赧然极了。
芙嫣没让他更窘迫,下了床榻念过清尘诀,和他一起出发前往扶阳镇。
最后的放松结束了,接下来的每一天,她都要打起精神来。
谢殒在,到扶阳镇的路不过眨的功夫,上一息还在晴日阳光下,下一瞬到了炙热魔火前。
芙嫣是精纯火灵根,面对着魔火尚且浑身滚烫,面颊炙热,呼吸不自在,那谢殒呢?
她转过头去,见谢殒撑起一道水幕将两人包裹,芙嫣恍惚了一瞬,人经好似被光圈罩住,什么热度都感觉不到了。
她正想说什么,见谢殒广袖一扬,淡淡的金白『色』灵力朝周围四散,方才焰嚣张的魔火顿像被水浇熄般逃开,再没了要将人吞噬般的架势。
“进去看看。”
他解开光圈,先一步往前,芙嫣最后看了看魔火熄灭处淡淡的水痕,快步跟上去。
扶阳镇被魔火烧了一百多年,经处处焦黑,看不出原貌。
芙嫣浑身紧绷地跟着谢殒走进城门,她不敢抬头去看烧得黑漆漆的墙壁,甚至不敢去看周围还在魔火中发出噼啪声的房屋。其实很奇妙,一百多年了,些东西还没烧干净,魔火与其说是想将扶阳镇毁掉,还不如说是想锁住里,不让任何外界修士进来。
走进城门没多远,芙嫣看见前方地陷了。
巨大的裂缝足几人宽,魔火肆虐其中,根本看不清下面什么。
她再次呼吸困难起来,视线一接触地裂缝里浑身发『毛』,好像什么从里面在盯着她。
她额头挂满汗珠,正不知所措,谢殒飞身上前,探出手去,从裂隙里抓住一缕蓝『色』的光。
光似乎在怒吼,如命般扭曲着被他掐着脖子拽出来。
芙嫣望着那蓝光仿佛睛的位置,它在一点点变大,渐渐将她和谢殒都吞噬其中,整个扶阳镇也湮灭在它的光芒之下。
“谢殒,你来得正好。”诡异的声音响起,“倒是省了我不少事,今日便叫你去无回。”
扶阳镇下真的灵体!灵体给人的感觉修为甚至不在谢殒之下,蓝光所摄范围内皆如被碾般轰隆起来,是整个镇都要陷落了!
芙嫣立刻飞身掠至谢殒身边,抓住他的手腕想带他走,他却反手握住她,在她错愕的注视下,带着她和那蓝光一起坠入裂隙深处。
下一瞬,扶阳镇地面上所残存的东西灰飞烟灭。
芙嫣哪怕坠入深渊也能听到地面上恐怖的声音,她可想象到,扶阳镇残留的一丝丝旧日尘埃也经被彻底摧毁了。
她闭上睛,听着周围急促的风声和骇人的嘶吼声,什么东西在狞笑着。
“为样能逃得掉吗?当年让你胜了是我的失误,今日不会了。”
那灵体的声音阴测测地说着,刺目的蓝光自四面八方而来,芙嫣被谢殒紧紧抱在怀中,并未感受到什么疼痛,但不妨碍她几乎蓝光失聪和变成瞎子。
她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听觉比视觉先恢复,她听到那灵体说:“没觉得浑身使不上力?没发觉你那净神力污秽一片,完全不听你的使唤了?”
芙嫣猛地望向身边,紧紧抓住带着昙花香的衣襟,那是谢殒。
她视线缓缓恢复,看见谢殒将她护在怀里,周身被蓝『色』的灵体围绕,长发『乱』舞,面目苍白。
“你怎么了。”她急切地问,“你还好吗?”
他好像听不见她的声音,神空白一片,眉心银『色』神纹缓缓染上血红『色』。
“别叫了,他现在可不是从前了,身体里本来一团糟,如今又中了妖毒,今日不可能带你离开里了。”
那灵体的声音突然靠得极尽,声音擦着芙嫣耳畔过去,阴邪之带起她一阵战栗。
“或许你可求我。”那声音意味深长,“求我,我只杀他,暂不杀你,如何?”
蓝『色』的光开始朝芙嫣身上漫延,好像一双手在『摸』着她的手臂放肆地凑过来。
芙嫣讨厌极了种阴邪的息,对害了扶阳镇的罪魁祸首恨之入骨,当即结印出手。
金红『色』的火光烧退了那侵犯的蓝光,灵体似乎些不悦,再袭击过来的候势凶猛无比。
“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也不值当我为你手下留情了。”
芙嫣睁大睛看着巨大的蓝光朝自己袭来,耳畔在想起谢殒冷静干净的声音。
“滚开。”
明明声音不大,但却极威慑力。
“你安敢碰她!”
金白『色』的水箭朝着蓝光的汇聚处『射』去,芙嫣被谢殒拉到身后,动作间,挂在腕间银镯上的菩提子撞击到长命锁,周围的危机而产一丝裂缝。
伽蓝殿,经回了殿内的不渡在打坐里猛地睁开。
他感知到了菩提子的开裂,知道了芙嫣危险。
他本能地奔出殿外,看到拾阶而来的元和法师和一众殿内长老,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及他所在何处。
他停下脚步,被元和法师带人围住。
“佛子。”元和法师严肃道,“照夜宫的事,你当给我们一个解释。”
说的是照夜宫的事,但大家都清楚,他们要的解释是关于那女子的。
不渡合上睛,却顾不得理会群人,只是继续感知菩提子的情况。
等确认它还尚存后,他才稍稍平静下来。
“佛子请进。”
元和法师侧身,等着不渡回到佛祖前跪下。
不渡回身,望着威严又慈悲的佛像,手中捻着佛珠,苍白的脸上点缀着一颗朱砂痣,并未挪动脚步。
“佛子请进。”
所人都弯下了腰,请他进去。
不渡闭了闭,终于抬脚走回了殿内。
殿门在身后关闭,数名弟子守在外面,伽蓝殿诸位长老法师则在殿内守着他。
他跪回蒲团上,仰头看着慈悲垂眸的佛祖,佛祖的手上托着一朵闪着佛光的莲花。
那是伽蓝至宝苦佛莲。
“没什么要解释的。”不渡闭上,“什么都没,你们要我解释什么。”
是实。
他和芙嫣确实什么都没。
她走得那样急,里远比他更要的存在,哪里间让他们发什么。
“与其问我些。”不渡虔诚地跪拜佛子,“不如好好准备一下。”
元和法师迟疑:“佛子的意思是?”
不渡挺直脊背跪在那里:“事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