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先来说说你们这里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安钰语晃动着手中的剑,宝剑散发出来的寒光时不时的映射在少年脸上。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常年被饥饿困扰的少年也愣了很久,然后才缓缓说到,“在我五岁的时候,赤桑镇还是……”
十岁的少年有着令人羡慕的家世,他们家是这里出名的养蚕大户,因为家中只有两个孩子,所以作为长子的他很是受宠,要什么有什么。
赤桑镇的所有人也都是养蚕的,虽不及他家富裕,但是也是能够吃饱穿暖的。
但是一切从纪南城的知县被换的时候开始,这个世道就变了。
赋税一年比一年重,甚至在前几年一月一变,沉重的赋税压在纪南城,和纪南城所管辖的所有镇上。
养蚕要养蚕税,桑叶要有桑叶税,剥茧还有剥茧税,甚至到后来还有饭食税,饮水税,只有你没想到的,没有知县不收的税。
无论你之前有多么富有,经过这些奇形怪状的税,都要脱掉一层皮,甚至脱掉一层骨。
更何况几乎每次有贵人,上任的学子经过驿站都要搜刮掉赤桑镇大半的银钱。
很快,人们就发现无论种多少养多少蚕和种多少桑树都交不上赋税,甚至因为这个营生还要交更多的赋税,所以渐渐的大家都不养蚕种桑树了。
没有了经济来源,很多人就变成了难民,渐渐的,人们发现无论都填不饱肚子的时候,就有人打起了人牲的主意。
一开始只是贩人,因为有巨大的利润,但是知县又收起了贩卖税。
一些走投无路的人饿得实在没有办法,就开始逃荒,但是其他州县都有类似的情况,并且背井离乡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一些丧尽天良的人就开始打起了“人牲”的主意。
反正是死,被吃也是死,一些饿得只剩一口气的人就被分食,吃饱了的人就再饿上几天,再吃下一个……
怪不得安钰语在门口烤了这么几天野鹿,那些看起来饿脱相的人也不见有动静。
安禾看着少年头顶上的反诈弹幕,然后轻声问,“所以你就想来引我们去那些人布置好的陷阱里?”
少年猛地抬起头,大惊失色,他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安禾,“你在胡说什么?!”
“第一,你投降得太快了。”顾煦招手示意安禾回来,不要太靠近这个少年。“第二,你对鹿肉的渴望表情太假了。”
“第三,你看见安禾白净的脸庞的时候吞了吞口口水。”安钰语一把将剑上的鹿肉摔在少年脸上。“那是对食物的渴望。”
被戳穿的少年一边不停的挣扎,一边大喊,“杀人啦!要上任的学子杀人啦!”
阿大立即想捂住这个少年的嘴,却被顾煦制止了,“让他喊。”
反诈系统有提示,这个少年是诱饵,想引诱安禾他们去布置好的陷阱里。如若不成功,就激起民愤,让已经安排好的人在外面冲进来,直接暴动。
这个少年进来的时候,反诈弹幕就已经开了,趁着少年讲述的时候安禾就已经提示顾煦和安钰语,但是他们一致认为躲是躲不掉的,顺着少年计划走,一举打掉这个赤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