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严妃似并不震惊,只淡淡问道:“那一男一女是何人可查清楚了?”
解炎答道:“目前猜测是裴夫人在京城集市上偶然救下的同乡夫妇。据查裴夫人刚进府时一日路过集市,看路边一男一女似是难民,被其他乞丐欺负,男的晕倒在地女的也濒临饿死,一时心软将两人带回府上照料,询问之后发现两人竟是东南省的同乡,两人恢复之后还在城外荒山村给他们买了几亩田安家,半年多之后两人突然不知去向,田也悄悄被陌生人变卖,从此销声匿迹。”
严妃冷笑一声:“猜测?查了两个月就给我猜测两个字?那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解炎重新拱手低头道:“严妃息怒。自严妃让我调查此事以来,我收买了一个年前跟着李管事一起去东南省办事的仆从,试探那边有没有消息,还真被我探听到,李管事在东南省时曾偶然见到过一个俊俏男子显得十分惊讶,后来他还在省城的一座寺庙里见过一对裴姓夫妇,我猜,他已经将此事禀告过大长公主,并已经见过裴夫人所生的儿子。”
严妃问道:“确定是儿子?”
解炎答道:“八九不离十。”
严妃似是忍着怒火道:“难怪裴氏今年七月初说她要去东南省省亲,说是省亲倒也没错,原来是想去见她儿子。这裴氏二十年来老老实实,唯唯诺诺,没想到是个假样子,背地里胆子大得狠!我只比她晚了半个月进府,当年她刚进王府五个月,便说要去城外三十里荒山顶上的小寺庙为亡父诵经半年,大长公主这个蠢货身为王妃什么都没发现竟然就同意了。现在才知道,原来这裴氏是跑去山顶偷偷生儿子了!王爷完婚之后整年不在家,不知道她有了身孕,她竟然也敢瞒下来,后头几个月还称病卧床不出门,现在仔细想想,她这心计可真是深极了!”
似乎是气不顺,严妃站起身来在屋里慢慢踱了几步,旁边的伍管事忙上前搀着。
严妃仔细琢磨琢磨,又琢磨出几个问题。
她问解炎道:“你说和李管事年前一起去东南省办差的伙计,他当时也看到裴氏的儿子了,跟王爷长得很像吧,李管事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伙计怎的没认出来?回来之后都没提过此事?”
解炎答道:“王爷已经一年多没回京了,这伙计是半年前刚来的,还没有见过王爷的面。”
严妃轻叹一口气,走两步似是累了,又被伍管事扶着重新坐下,自言自语道:“以前这个蠢公主时而同情姓裴的,时而又生她的气处处针对她,但是最近几个月却对这个裴氏好得很,嘘寒问暖,经常去裴氏的院里转悠,姓裴的说要去东南省,马上就同意安排。细细想来,以前大长公主还偶尔会找我聊天说什么知心话,这好像有两年都没来过了,嗯……”
旁边的伍管事忙低头道:“难道是大长公主发现了……”
严妃冷笑一声,眼中带着不屑的神色:“就算大长公主发现了她终身不能有孕的原因是我进府前三年每日给她孝敬的各种汤水,又能奈我何?东南省的严总督是我亲爹,兵部尚书是我外公,瑾王认我做了干妹妹,就算她去找小皇帝,小皇帝也替她做不了主,要是跟严家翻脸了,小皇帝跟咱们的王爷祝呈两个人加到一起,输赢都未可知呢。就算我现在把裴氏和她的儿子一起杀了,把证据递到王爷手上,最多也就关我两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什么事也不会有的。他们现在根基不稳,不可能跟我严家翻脸。而我,我们严家就指望着我的儿子早日继承王位,不费吹灰之力去掉一个强敌呢,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伍管事忙低头道:“严妃说的是!”
严妃又道:“这大长公主现在似乎聪明些了,她应该在我们这里也安插了耳目,知道我最近在查这件事,所以将裴氏顺势送走以为这样能安全许多。”
伍管事忙道:“那有必要……”
严妃抬手阻拦道:“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