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很快便到了临近出发的日子。
从十月到十一月,天气渐渐转凉。省城的十一月比白马村冷一些,安州的十一月比省城更冷一些。
前几日下过雨,今天还没有放晴,仍然阴沉沉的,黎小刀已经将斗篷拿出来穿上了。
前几天刘大哥说已经收到了大长公主的回信,大长公主信中说让他们放心大胆地去京城,路上小心一些,等到了京城地界自会有人接应。
经过一个多月的将养,相公的伤口也已好了许多,表面看起来已无大碍。昨日大夫说可能阴天下雨或者受重压迫还会疼痛,只能慢慢继续养,但不会太过影响正常生活,走一个半月路程去京城是可以的。
方才吃过晚饭后裴夫人将黎小刀叫过去叮嘱一番,三日后就要出发了,这几日里要开始收拾收拾行李。
黎小刀乖巧地答应一声,又和裴夫人聊了一会儿天,然后估摸着天快黑了,得早点回去洗漱,于是这才向裴夫人起身请辞。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黎小刀已经可以叫裴夫人一声娘了,只是白马村的娘也是娘,裴夫人也是娘,有时候裴夫人和白马村的娘在一起的时候,就会不知道到底叫的是哪个娘,有时候两人都会答应一声,然后大家互相看看,接着笑作一团。
裴夫人说除了娘之外,称她裴夫人也不要紧,因此黎小刀便视情况而定,裴夫人一个人在场的时候就叫娘,和白马村的娘在一起的时候就叫裴夫人。
至于相公,她偶尔听到相公叫过几次裴夫人“娘亲”,但是当黎小刀和相公单独在一起时,激动地特意提醒相公他叫了娘亲时,相公却说他不记得了,似乎只是无意间叫出口。
不过裴夫人说称呼没什么要紧,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叫什么都行。
和裴夫人聊完之后的黎小刀向自己和相公住的帐篷走着,一边走一边想东想西,想想这三天里都要收拾哪些东西,哪些要带哪些不带……出神的她都走过帐篷还不自知,还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之后才突然惊醒,回过神之后赶紧倒退几步回来。
“哎呀哎呀,差点又走错了”,黎小刀一边嘴里喃喃说着,一边走进帐篷。
白天帐篷门口的帘子一直卷起来,这样里面光线要好些,方便相公读书。
黎小刀进了帐篷一看,发现相公仍旧手里拿着书坐在桌前苦读,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门口的动静。
相公这入神可比她的出神厉害多了。
相公最近虽然少有时间能和自己外出散步,聊天打趣,但是不得不说,相公认真读书的样子也非常迷人。
看相公他眉目低垂,专心致志翻着书页,睫毛随着眼睑上下,配上相公修长的眉毛好看的眼睛,十分养眼;仍旧穿着书生衣的相公写字时还会撩起自己的袖子,然后才下笔落墨,这副动作看得黎小刀差点两个英语单词脱口而出:so
~hot~
脑内世界乱七八糟的内容让黎小刀偷偷笑出声,她还想起了小时候学的一篇课文里讲的故事,由于练字过于认真而蘸墨吃馒头的王羲之。
天快黑了,黎小刀想提醒相公该洗漱了,但是看相公专心的样子她又不忍心打扰,估计相公今晚又要挑灯夜读,等相公休息之前自己也和相公一起点灯洗漱吧,不甚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