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们告别慕瓷，回了桑城。

顾临川因为要处理公司的事，提前下车，千叮万嘱生安全送她们到家。

杜云若却在定春路的商场前拉着虞歌下了车，生本打算在商场外等着，杜云若却让他先回去了。

“阿姐，马上换季了，你陪我去买几身衣服吧。”

虞歌不明所以，对她突然间这样颇为疑惑。

杜云若又说：“再给阿妈买几件。”

“前几天我就是太气愤了，所以才会那么口不择言，后来我想通了，当时你们离开时阿妈其实有强行抱我走的，是我自己从她身上挣脱的，要怪，只能怪我自己。”

虞歌虽然对她的突然转变很是怀疑，但也没做多想。

她记得沈玉瑶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忽好忽坏的，比天气还要令人琢磨不透。

杜云若买衣服很快，试衣间换衣服时，时不时看下时间，买完衣服突然想起什么，对虞歌说：“阿姐，我想起来我有个重要的东西忘在之前的住所了，你能不能陪我回去取一下。”

虞歌记起她住的地方比较偏远，又脏又乱，也不安全，便点头应允了。

两人打了车去往南湾巷，杜云若之前住的民建房，是个危楼，房间就二十多平，又破又窄。

虞歌有些心疼，问道：“你是一直住在这吗？”

杜云若边翻找东西边回答：“嗯，你和阿妈离开第二年，阿爸就带着我辗转各地去找你们，我上不了学，只能混日子，每个地方都待不长，工作也不好找，后来来到桑城，他忙着找人还有赌博，也没时间管我，这里租金便宜，便租下了，我就一直住在这。”

“这里晚上不安全，经常有混混出没，我那个时候每天出门都要装一把匕首在包里，那个时候吧，我就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小太妹，拽拽的、酷酷的，竖起一身的刺，谁敢对我狠，我就比他还要狠。”

杜云若将一个相册塞进包里，回头看见虞歌的表情，噗嗤笑了，“你这眼神是在同情我？”

虞歌叹了口气，“瑶瑶，我答应过阿妈，找到你以后一定加倍对你好，这句话永远作数。”

“所以，如果顾临渊拿什么威胁你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

“阿姐，如果你们能早几年找到我就好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深陷淤泥，你们能在我干干净净时候拉我一把的话，我可能会考虑原谅你们。”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我已经在黑暗里挣扎了太久，我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东西，而这一切的源头，全都是拜你们所赐，千疮百孔无法恢复如初，而我，一辈子都无法做到原谅。”

杜云若苦笑：“他没有威胁我，如果有的话，我一定告诉你。”

民建楼车子过不来，她们只好穿过小巷子去路边拦车。

小巷环境脏乱，常年无人打扫，墙边长满青苔，鞋子踏在地上都有一种黏糊糊的感觉。

杜云若鞋带开了，她低头去绑，虞歌站在原地等她。

被人从身后用毛巾捂住嘴巴的时候，她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她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昏过去的前一秒，她看见杜云若和她一样，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人弄晕了。

虞歌醒来时，浑身被捆绑住，眼睛被蒙，嘴巴也塞上了毛巾。

黑暗里，恐惧被无限放大，浓浓的绝望与不安交织笼罩住她，虞歌奋力用舌头顶掉毛巾，惶惶不安地低低喊了声：“瑶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