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行尸走肉般从屋里走出来，她窝在房间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阳光了。

抬头的间隙，她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习惯了暗夜的眼睛，果然不适应任何亮度的光线。

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皮，听见有人喊她。

“歌歌。”

李乘风跑到她面前，“我听说阿姨的事了，节哀顺变啊。”

虞歌不想说话，转身打算回去。

李乘风伸手拦了拦，“歌歌，你在这里过得不开心，我带你离开吧。”

“李乘风，”虞歌说：“我想我们连朋友都不是吧。”

“我的事与你无关，过去你欠我的我已经不想计较了，你走吧。”

“我欠你的，我还，”李乘风固执己见，“我送你出国，你离开这个伤心地吧。”

“出国之后，你想搭理我了，就赏赐我一句话；你厌烦我了，我就躲得远远的，绝不打扰。”

“李乘风，那些事情在我这里早就翻篇了，我不怪你了，你自己也释怀吧，人要是总活在过去，未来就永远迈不出去了。”

李乘风却突然上前抱住她，“歌歌，我释怀不了，我爱你啊，我这些年没有一天忘记过你。”

虞歌想挣脱开他，奈何男女力量实在悬殊，正当她奋力脱身时，突然一个人影冲上前，一把将李乘风打翻在地。

顾临川浑身戾气很重，眼刀几乎要把李乘风戳穿。

李乘风看见虞歌怯怯躲在顾临川身后，突然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他喝了点酒壮胆，不管不顾过来找她，最后不仅没有拯救她，还吓到了她。

“对不起。”

李乘风趔趄着跑开了。

顾临川回过头，看见虞歌的瞬间，往后退了退，与她错开距离，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想着自己太碍眼还是消失的好。

“阿川。”

顾临川迈开的步子生生止住了，他回转过头，“我在。”

“你不抱抱我吗？”虞歌声音哽咽。

顾临川鼻间一酸，瞬间红了眼，他走了两步又停住，抬起的手臂又慢慢收了回去。

他低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对不起，我当时是怕你承受不住，才没有把妈去世的消息告诉你。”

“我太自私了，只想着你承受不住，却忘了那是你们的最后一面，那对你很重要，我没权利擅自替你做主。”

“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的好，对你却是一种难以挽回的伤害。”

“阿虞，你一定恨死我了”

虞歌走向他，双臂环住他的腰，双手紧紧交叉相握，她的侧脸贴在他的胸口，声音呜咽似悲鸣，“顾临川，我好像真的撑不住了。”

“歆歆走了，妈也走了，我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阿川，我好累啊。”

密密匝匝的疼痛悉数钻进他的五脏六腑，顾临川心疼至极，他轻轻抱住她，像抱着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