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低声的议论中便有多了些别的恶意,即便韩攸宁的出现让她们眼前一亮,他们却依然能找到可肆意抨击的弱点。
“原来是个胖丫头,倒是难怪那么能吃了。”
还有韩思齐身边的几位公子,在有未谋面的年轻女子出现时,难免看的更仔细些。
“其实相貌倒是顶好,依着她的出身,做个妾室倒也足够了。”
“你是想讨回去当小妾了?咱大周以瘦为美,罗兄的口味独特啊……”
接着便是意味不明的低笑声。
却也有正义之言,“她到底是女孩子,莫要开这种玩笑。”
“切,那也得分是什么人吧?这种粗鄙之人,活该低贱!”
……
韩清婉低垂着眸子,里面是讥诮的冷意。
你觉得自己风采无边,实则不过是让人任意践踏在足下的烂泥罢了。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小温氏看到韩攸宁的穿着,微微皱了皱眉,看了钱妈妈一眼。
钱妈妈从后面绕了过去,附耳低语了几句。
韩攸宁神色不动,沉眉敛目,福身行礼,“襄平府陈氏攸宁,见过成郡王妃,见过各位夫人。”
清澈如山涧清泉的声音响起,让亭子内外安静了下来。
她神色沉静恬淡,举止得宜,仪态万方,丝毫没有她们想象中的粗鄙不堪。就连向来对仪态挑剔的成郡王妃,也从中挑不出错处来。
成郡王妃上下打量着她,“你这规矩学的倒是好,平身吧。”
“谢过郡王妃。”
韩攸宁刚站直了身子,便听成郡王妃又道,“只是做事却不太讲规矩,你到底是寄人篱下,怎能如此肆意妄为?”
韩攸宁面露疑惑,“小女惶恐,不知做错了什么……”
刘御史夫人冷哼道,“还在这里装腔作势!”
成郡王妃指了指石桌上的两盆残缺的菊花,“这可是被你剪了的?”
韩攸宁平静回答道,“回郡王妃,是小女差人剪的。”
成郡王妃又问,“还有陆凛送韩大小姐的那么多珍品,可都被你包了包子?”
韩攸宁微微挑眉,陆凛?
她平静答道,“是包了包子,不过……郑妈妈说的是从外面买来的。”
郑妈妈尖声道,“表小姐,老奴可没说那种话,您可不能信口胡诌!”
韩清婉轻轻叹息了一声,柔声道,“表姐,你吃了那些菊花,我也不曾责怪于你,你又何必这般强词夺理?成郡王妃和一众夫人都是明理之人,你只承认下自己做的,大家也不会真的责怪于你。”
韩攸宁微笑道,“表妹又何必这么着急给我定罪名,我和郑妈妈各执一词,你为何信了一个奴才,却不肯信我这个表姐呢?是说在你心里奴才更可信,还是压根就是你安排她这么说的?”
韩清婉语气低沉,“表姐也不必说这种诛心之言,我们阖府对你有求必应,竟得你如此对待,我这心里……”
她眼圈适时地红了。
有丫鬟气喘吁吁地小跑着来报,“老夫人,安陵候府老夫人过来了,已经在垂花门下了马车,正往这边走。”
韩老夫人一愣,“你说是谁?”
“安陵候府老候夫人……”
韩老夫人顿时觉得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