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明帝走近了,便认出那孩子是陈衡戈。他环视一圈,并未看到五皇子和六皇子。
陈衡戈站在晋王妃身边,小脸上满是愤懑,正跳着脚对着一个小太监大骂。
“好你个阉货,我还当你是个好的,原来你在这里给我下套!”
那小太监被侍卫钳制着,嘴上依然颇为强硬,“陈公子莫要冤枉好人,奴才一直躲着不肯给你爆竹,是你将玉佩给奴才,换了几个爆竹去。
你又跟奴才打听皇后的住处,说要见识皇后的凤仪。奴才阻拦说皇后尊贵,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谁成想你竟绕到坤宁宫后,隔着墙往宫里扔爆竹。”
“你胡说!”
陈衡戈对着他连踢带踹,“分明是你引我来的!你来了就往墙里面扔爆竹!”
两人正争辩着,在场的众人发现了庆明帝,纷纷行礼。
庆明帝此时已经知道了大概,他走上前,问钳制小太监的那个侍卫,“是怎么回事?”
侍卫行礼,“回皇上,卑职一队六人负责坤宁宫附近一带巡逻,听到爆竹声赶到时,便发现这小太监和陈公子在此处。两人各执一词,卑职也拿不准到底是谁干的。”
而守在宫门口的侍卫,与坤宁宫后墙相去甚远,也不曾看到动手的到底是谁。
庆明帝走到陈衡戈跟前,俯身盯着他,周身威势森森,语气也颇森冷,“陈衡戈是吧,你可知欺君之罪是什么下场?”
陈衡戈颇仰头看着他,“可是要砍脑袋?”
庆明帝道,“对,要砍脑袋。不但要砍你的脑袋,甚至还要牵连你的亲人。”
陈衡戈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么严重?那若草民欺君,岂不是要牵连我姐姐?”
“正是。欺君之罪会死人,但是扔个爆竹却罪不至死,顶多是让你向皇后赔个不是了事。”
庆明帝利眸盯着他,“那你现在告诉朕,那爆竹是谁放的?”
陈衡戈仰视着庆明帝,“回皇上,是那个小太监。草民行事一向稳妥,定不会做这种没分寸的事。”
庆明帝眯眼问,“当真?”
陈衡戈颇真诚地说道,“当真。”
庆明帝看着这个六七岁的小孩。
小孩子都是不经吓唬,往往一诈一个准,陈衡戈如此说,庆明帝心里便信了六七分。
只是,他方才释放威压,寻常的大臣都顶不住压力,常常会吓得跪下去说不出话。可陈衡戈却丝毫不知害怕,不知是不是无知者无畏的缘故。
王太后的凤辇到了。
胡明珠走上前道,“皇上,您别信这个小鬼头的话,他狡诈的很,那炮竹定然是他扔的!”
韩攸宁方才一直没说话,一直任由陈衡戈自由发挥,来的路上霍山说了,不必插手。
但是此时,她还是有必要替六哥说几句话,她道,“南漳今日是头一回见陈衡戈,又如何知道他狡诈?你刚刚到此处,事情未明,你又未亲眼所见,为何一口咬定是他扔的?”
胡明珠瞪着她道,“在宴会上时我听宫人说,陈衡戈对皇后颇好奇,一直在向赵湘儿打探皇后的事,想亲眼见一面。定然是他见皇后不成心生怨怼,扔炮竹泄愤!”
韩攸宁冷笑,“哦,原来是猜的。南漳堂堂郡主,靠猜测定人生死未免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