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艰难抬头,眼中起了希翼。
王采丹身着麻衣,从里面走出来。
她先是环视了一圈,方走上前,问李管事,“怎么回事?”
李管事如见到救星一般,“回郡主……回大小姐,是奴才方才不知晋王妃在,出言冒犯了王妃。王妃让侍卫处置奴才……”
王采丹往马车前走近了些,“晋王妃,新年大吉。”
韩攸宁撩开锦帘,外面的王采丹脸色愈发憔悴,目光冰冷。
她道,“如今你不是郡主了,我该如何称呼你?”
王采丹道,“称呼不重要,王妃怎么称呼都好。”
“噢。王采丹。”韩攸宁看着她,问道,“你来可是为那奴才来向我赔罪的?”
王采丹面无表情,“王妃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韩攸宁冷声道,“我给你了多少回机会,你可曾算过?”
王采丹冷嗤,“因着你我失去多少,你可曾算过?你不来,一切都好好的,我还有父兄,镇国公府还在,所有人都好好的!”
韩攸宁微笑,“你就没想过,这一切都是从你害人开始的吗?你若不害人,所有人都好好的。”
王采丹抿唇。
那气弱也不过是片刻,她的语气便恢复冷硬,“你莫要高兴太早,你可知物极必反盛极必衰的道理。你的下场,定然不会比我更好。”
她俯身靠近了些,“我等着那一日。”
韩攸宁眸子微闪。
王采丹这副要看她热闹的模样,似乎是知晓她未来凄惨。
她不由得想到那些头面。
细想之下,王采丹的那对跟她一样的宝石耳钉,前后只戴过一两回。
太后赏赐,她为讨太后欢心,该时常佩戴才是。为何不戴呢?
韩攸宁微笑问,“那你说说,我的下场是什么?”
王采丹冷笑,“你不信也罢。只是到了那一日,我定会去晋王府看望七皇婶的。”
“七皇婶”那三个字,她说得颇讥讽。
韩攸宁看着她,忽而道,“听说你的婚期是二月初一,该给你送添妆礼了。等着你父亲下葬,我便来给你填填喜气。”
王采丹愣了愣,似乎对她突然转变话题有些没反应过来。
韩攸宁放下锦帘,“走吧。”
叶常在外面问,“王妃,这个奴才怎么办?”
“你看着办。”
“好嘞!”
话音未落,又是咔嚓一声,李管事一声凄厉哀嚎,整个人疼得面目狰狞,人团成了虾米。
叶常叹了口气,“怨不得我啊,你主子说了半天废话也不替你求情,还火上浇油……按说该杖毙你,可大过年的总归是不吉利,我这个人又心软……”
他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又在他腿上踢了一脚,挑衅地看了王采丹一眼,拍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