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渊俯身笑吟吟看着她,觉得甚是奇妙,这个懵懂的笋娃娃要生小娃娃了。
“你要当娘了。”
韩攸宁回过神来,欣喜地替自己最近爱睡懒觉寻到了理直气壮的理由,“我爱睡觉,原来是有身孕的缘故。”
铃儿站在一旁高兴之余不由腹诽,得,王妃睡懒觉的由头又多了一个。
赵承渊刮刮她的鼻子,“正是如此。是你肚子里的孩儿想睡。”
韩攸宁重重点头,“定是如此。”
张老院使听着直摇头,“那小东西,如今也就豆芽儿那么大,有什么想不想睡觉的。”
年轻人呐,幼稚可笑!
赵承渊这才想起还有外人在,他再转头面对老院使时,便和煦如春,甚至露出一抹笑意,让老院使心肝一颤,无端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赵承渊笑道,“接下来还要劳烦老院使,每日来王府一趟替王妃请一次平安脉。”
老院使脸色一变,“老朽七老八十了,哪里还有力气出门。王爷另请高明吧!”
老院使拎起拐棍就走,脚下生风。
赵承渊也不拦他,问身边的叶常,“叶常,王妃那里有多少幅玄智大师的字画?”
老院使脚步一顿,竖起了耳朵。
叶常会意,笑嘻嘻道,“回王爷,卑职怕是数不过来。总之当日离开泓泰寺的时候,是将玄智大师的字画缸给搬空了。”
老院使扔了拐棍,转身蹭蹭蹭几步便跑到了赵承渊跟前,“玄智大师不是封笔不作画了吗?”
赵承渊负手微笑,“玄智大师对外那般说,是为将字画攒起来给小徒弟。”
老院使一头雾水,“小徒弟?”
张老四在一旁提醒,“晋王妃是玄智大师收的关门弟子。之前儿子跟您提过。”
老院使顿时肃然起敬,对着韩攸宁郑重施了一礼,“大师高徒,老朽有眼不识泰山,班门弄斧了。”
韩攸宁笑道,“老院使见笑了,我属实不懂医术,要不然也不会大下雪天的劳烦你老人家来一趟。”
“不麻烦不麻烦,老朽身子骨硬朗着呢!”
老院使浑浊的两眼放光,又坚定又真诚,“承蒙王妃看得起,以后老朽便每日来给王妃请平安脉,多出来走走对身子也是大有裨益!”
韩攸宁笑道,“以后我和孩子……还有王爷,便要多仰仗老院使了。”
老院使连连摆手,“诶,王妃说这话就见外了。您平日里若有什么事,不管是您也好,府里的旁人也好,随时知会老朽一声,老朽抬脚就到!”
老院使这还嫌不够真诚,又挖空心思地细想孕期注意事项,从衣食住行到孕期心理关怀,一五一十地叮嘱妥当。单是保胎的药膳方子,就一口气给写了十来张。
叶常震惊地看着老院使谄媚的嘴脸,不由自叹弗如。他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一直以为老院使是那种宁死不肯摧眉折腰事权贵的人,竟是看走眼了!
赵承渊很满意这个效果,遂拿出一锭金子给老院使作诊金,老院使却不肯要,“以后每回来,让老朽欣赏一番玄智大师的字画就好。”
说着话,一双眼滴溜溜地瞄向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