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衡戈原以为太子会将自己受伤的糗事掩盖下去,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
也对,太子对妹妹心怀不轨,这不是他陷害晋王取而代之的大好机会吗?
皇上正愁着没由头对晋王下手,若太子真的将这事捅到皇上那里……即便晋王有能耐解决,可终究是影响了妹妹养胎的好心情。
陈衡戈反复权衡之后,说道,“你是被灯笼里的炸药炸伤的,那灯笼是我送给你,与你闹着玩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若恼怒,尽管罚我就好,可不关我姐什么事!”
赵宸轻笑,“果真是你。你我素未谋面,却不知你为何如此恨孤?”
他昨晚思来想去,最有可能做这事的人,便是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陈七公子。
只是这孩子即便调皮,如此恶作剧于他,怎么也说不通。
陈衡戈哼声道,“对,就是我。你想去西凉刺探消息立功,凭什么打着给我姐寻雪莲的旗号,平白连累我姐的名声。我是我姐的弟弟,自然要替她出气!”
赵宸道,“知晓孤放出去的风声的人,只有皇室里的几个,旁人并不知晓,如今孤又已澄清,何来毁她名声?”
“反正你利用我姐,就是不行!”
赵宸蹙眉,却不知攸宁是不是也如此想的。
他当初乍一听卢振安说攸宁性命垂危,哪里顾得上周全什么,转身便去了西凉。
他苦笑,也罢,她若是因此而怨恨他,也总比对他漠视来得好。
“行,此事是孤考虑不周,你心有不满也算情有可原。叶常的事孤便不再计较。”赵宸转头吩咐梁忠,“放了叶常。”
梁忠应声退下。
赵宸站起身来,俯瞰远处的无忧堂,那里已经没有灰烬的踪影,生机勃勃。可那里埋葬的,是一片荒芜,那狼藉的废墟里,再也不会勃发生机。
他问道,“你在府里四处逛,是在寻什么?”
陈衡戈暗暗心惊。
这人也太敏锐!
“哪里寻什么了!我头一回来,总要四处逛逛。我进皇宫,也是将皇宫逛了个遍,坤宁宫我还去了呢!”
赵宸转头打量着他,这孩子很机智,这番言辞可骗过大多数人。
可他越如此说,越暴露他的心虚。
赵宸问,“可是你姐与你说了什么?”
“关我姐什么事!”陈衡戈扭头透过窗户,遥遥看见叶常往这边走来,便跳下椅子,“不与你说了,我走了!”
赵宸看着他道,“你可是在寻一处叫‘小院’的院子?”
陈衡戈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奇怪地看他,“你们太子府还有名字这么草率的院子?可是给下人住的?”
赵宸淡淡道,“你走吧。”
陈衡戈拉开门出去。
在门合上的那一刻,里面传来一声极低沉的叹息声。
赵宸看着那处院子,原来你告诉他了。
赵承渊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