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宁有心打破这因着权利带来的壁垒,笑道,“封后大典王嫂送的那株千年雪莲,可是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这些头面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母亲体内的毒能得以肃清,那株千年雪莲功不可没。父亲送信时说,若是没有那株千年雪莲,饶是玄智大师和无敌道长医术再高明,怕也不能将母亲体内的毒清理干净。母亲的病情,治疗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成郡王妃低头抿了口茶,笑道,“那是郡王爷无意间碰上了,那农人并不识货,没花多少银子。”
郡王爷教她如此说的,她彼时当了真。可现在想来,在郡王爷给她雪莲之前,他接见过一个人——前太子府长史梁忠。
再联系到昨日韩攸宁的反应,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韩攸宁去年曾经病重,需要千年雪莲救命,她在宗室中地位超然,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她甚至还隐约听说太子久久不归,是去西凉雪山寻雪莲的谣言。
可现在看来,那分明不是谣言。
韩攸宁并不知成郡王妃心里是如何想的,她已经与赵湘儿说起了话。
赵湘儿拿着首饰一件件在头上比量,让她帮着看哪件好看。
韩攸宁知道她要做什么,便饶有兴致地帮她挑选,搭配今日穿的衣裙。
成郡王妃未再打扰她们俩亲近,告退出去。
赵湘儿是知晓陆凛跟着来了的,从他们刚进府,她的丫鬟便悄悄来送信儿了。
她见母妃走了,便拉着韩攸宁去花园里的亭子说话,与陆凛远远地眉目传情。
韩攸宁也装作看不见,好心情地配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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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皇陵在宜平镇的陵山脚下,位于京城东北一百里处。
陵山实则是燕岭山脉东侧的一座山,延绵的山脉成为皇陵的一道天然屏障。也因着这道屏障,皇陵哪怕是在阳光普照的白日,也显得阴森。
陵墓是在高高的山丘底下,山丘上面种着高大肃穆的松柏,如同一列列士兵,守卫着赵氏皇族的龙脉。
在山丘的阳面,一片不大的空地上,搭着一个草庐。
草庐是竹子搭建,屋顶上覆盖着茅草,门敞开着,里面的情形从外面便可一览无余。
草庐小小一间,里面一床,一桌,一椅。
这些家具都是竹子制作的,粗陋简单,床上铺着的是一层稻草,再搭上一块麻灰色的粗布。
赵宸坐在竹椅上,手里握着一本《地藏经》,一双暗沉的凤眸低垂,落在那经书上。
外面传来脚步声,梁忠走到草庐门口,拱手行礼,“王爷,卑职回来了。”
赵宸没有抬头,淡声道,“京中如何?”
梁忠道,“回王爷。京中一切安好。皇上接连罢免了几个官员,朝中风气似乎比以往好了不少。皇上还下了几道减免赋税、体恤民生的旨意,颇得民心……
安陵候府小侯爷和嘉和县主的婚期定在五月初十,女儿出嫁后成郡王应就赶往北疆了,他已经见过几个回京探亲的定北军将领。看起来,应是针对王爷您的……”
梁忠事无巨细,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讲了。
王爷守在在皇陵,身边的人只留了他和卫霄。王爷约束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开皇陵,不过如今三个月过去,王爷终于肯放他出去一回,让他打探京中情形。
想到皇陵外大山中悄悄驻守的兵马,梁忠和卫霄都以为,自家王爷是在韬光养晦,不会甘心只做一个王爷。
所以梁忠此次回京,打探的消息全是朝政大事,大多都是关于正和帝的。
赵宸:“还有呢?”
梁忠:……没了呀。
那是不可能的,主子既然这么问,那定然就是还有自己没有禀报到的事。
梁忠心念一转,有些猜到了什么。
关于韩攸宁的。
“还有,皇后今日出宫一趟,先是去了安陵候府,又去晋王妃给嘉和县主添妆,在那里呆了半日。如此看来,皇后身子是极康健的。”
他一边禀着话,一边打探主子脸色。主子这几个月,终日沉默寡言,无悲无喜,一直无甚情绪,不如之前容易揣测心思了。
赵宸抬起了头,看向他。
韩忠顿时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过,他说了这些后,王爷也不说让他退下。他便猜测,王爷还想多听一些。
于是,梁忠挖空心思,将自己听来的关于皇后的事情一一讲了,啰啰嗦嗦,鸡毛蒜皮的事都能讲上好一会儿。
赵宸目光专注,听得很认真。
梁忠终于想不出来说什么了,停下来不说了。
赵宸挥挥手,让他退下。
赵宸重新垂下眸子,看着手里的经书。
那经书,许久没有翻过一页。
草庐前的松柏,不知酷暑严寒,常年郁郁葱葱。就似外面的时光流逝,与这里毫无干系。
皇后生了一个小公主,母女平安。
皇后为小公主摆了百日宴。
小公主会走路了。
皇后又有身孕了。
大皇子出生了。
皇上驳回了朝臣选秀的奏请。
松柏们在陪伴草庐里的人时,听到的大致便是这些。
它们习惯了草庐里的人不说话,习惯了他坐在那里静静看书,它们以为,他会和它们一样,在这里长长久久地呆下去。
可突然有一日,这人却收起手里的书,离开了。
实则这几章是三人番,还是这一世的后续
emo了,番1反复被锁,亲们,如果没看到记得明天回头去看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