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史家是今上御极以来,维持至今的上上级豪门家族,其开家祖先姓史名塘,表字威德,原是山南梁州人,少有胆略,负有勇名。时真宗皇帝仙逝,仁宗皇帝当朝,帝国与铁人已是战略相持阶段,少有大战然小战不断,史塘正是在这特殊时期,自募山南、剑南壮士数千,加以训练后出成州,攻取狄道再收金城、广武,以一己之力克复兰州,是今天兰州史家的奠基人。”
前往宋州的路上,章采听着戚漆讲述前朝的往昔名人名将事迹,听得是眼热心切,一颗芳心恨不得马上飞到西北边陲。
“这个史塘真是个大英雄!”章采夸口称赞。
戚漆老脸一板:“住嘴,怎么能直呼其名?你要称人家为威德公。”
章采立马改口:“爹爹教训的是,威德公,威德公..........”
自那夜雷泽县客栈听戚漆讲故事后,章采眼界大开,同时在她内心开启了一扇门,往后是天天嚷着要戚漆给她讲故事,什么风土人情啊、民族习惯啊、名人名将啊、奇闻异事啊........章采来者不拒。戚漆却是感觉到章采这死丫头是抱着把自己榨干掉的打算。
但戚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反对章采的得寸进尺,反而有事没事就讲讲。戚漆历任地方,从帝国的南境到帝国的北境,打过林人,打过高人,打过铁人,打过金人,是一肚子的知识,至少比书本里记载的要多。
刚把兰州兰州史家的初代族长兼家族奠基人事迹讲述完,章采又有问题:“爹爹,北边的铁人跟南边的林人相比好打吗?威德公能靠一己之力克复兰州,看样子铁人不怎么厉害呀!”
戚漆气得敲打章采脑壳:“怎么说话呢,这哪里有的比较!”
“林人、铁人各自长处都是因地制宜,是花费无数年岁摸索得来的。南境多山多林,所以林人的战术是在山林里兜圈子,持续不断的骚扰和疲敝士卒。铁人不同,铁人生活在草原上,那是片辽阔的土地,一眼望去除了草和沙子,方圆七八百里见不到一棵树;铁人长出是骑兵,极善骑战,其强悍之时,相隔万里之遥八日或十日就能赶到,军伍日行千里,朝发则夕至!”
“铁人比林人还要难缠,试想,帝国十万将士出征塞外,日行不过40里,铁人日行1000里,如何战斗?帝国将士追不到铁人,铁人却能在帝国将士休息时、吃饭时、松懈时发起突然攻击!帝国对铁人战史上的败军覆师很多次都是因为铁人的偷袭、夜袭、奇袭、突袭而造成的。”
不管有没有懂,章采还是被震撼到的点点头:“孩儿明白,那爹爹您也败过?”
到这里,戚漆自豪一下:“老夫未有一仗败给铁人!”
“爹爹有妙计?”章采提起兴趣。
“老夫有两种办法。”戚漆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用骑兵去对付骑兵,草原本就适合骑兵发挥战力,用骑兵和铁人骑兵接战,胜不至于小胜,败不至于全军覆没。”
“第二,造高大的宽车,平时用来装载运输物资,战时充当城墙来保护己方将士。铁人骑兵是厉害,但马匹不能跳到城墙上吧,弓弩手反倒可以站在高处放箭。如果时间充裕,在高车外面还可以挖陷马坑、设鹿角、撒铁蒺藜,都是抵挡铁人骑兵的办法。但是这样就..........”
“这样的话假设铁人每天袭击两次,那么帝国将士每天怕是连20里都走不了了吧。”章采疑惑说道,这也是戚漆正想说得。
戚漆点点头:“丫头,挺聪明嘛。没错,这样一来每日能走10里都算好的,但除此之外老夫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况且老夫这办法,还是借鉴了古人的办法。”
“古人的办法?”章采好奇。
“筑城法......等你有时间去一趟河套地区的夏州、灵州等地,你就能明白了。”戚漆在这个问题上浅尝则止,没有给章采讲得太明白。
边行边聊,很快高大的城墙出现在众人眼前。
“到了。”
“宋州?”
戚漆点点头,章采美目四眺,看着人流量,确定要比齐州繁华。
“宋州城南有条河,叫“汴水”,北抵汴州州治开封,南穿徐州、泗州汇入淮水,淮水连接漕渠,沟通淮水长江,宋州就坐落在这处水道上。”戚漆自动给章采讲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