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漳县也是个人口太多、人多地少、劳动力过剩的县城,什么市容无须赘述。第二天早上退了房,还是车辆在前两人在后,众人接着往襄阳赶。
因为昨晚的事情朱武还有些扭捏,但章采已经放开。就在路上,章采问及你们为什么被追杀的时候,朱武是一言难尽的长长叹气。
“章兄可知东林党的手段否?”
章采温声道:“愿闻其详。”
朱武道:“我见过的东林党的手段有三种,其一,拉拢,或诱名爵,或使金钱,或美色勾引,将目标拉入党内,这只论可利用者;其二,诬蔑,造谣抹黑,无中生有,颠倒是非黑白,这点你从朱公身上就能看到,我不用多话;其三,杀人,或强杀,或刺杀,或下毒,直接夺掉性命变成死人,死人不会产生威胁。”
“据我所知,东林党以金钱、名爵诱惑江湖上各路杀手组织为其效力,但凡要杀人,这群江湖杀手便会出动,不但是杀死目标,还要灭门。”
“在这群杀手的眼中,呵.......草菅人命无恶不作,没有人手上不沾血,就跟东林党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朱公身边有御前高手保护,江湖刺客自然近不得身。杀不了朱公,自然是拿族人撒气,打不过男子,自然挥刀屠戮向妇孺老弱。”
朱武苦笑道:“从朱公到江南至今,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遭到江湖杀手截杀了,要不是足下相救,我们这群人就交待了。如果我们死了,必定是东林党大肆宣传,某某某豪杰义士诛杀奸贼家眷于荆山,苍天有眼,为非作歹死有余辜.........”
“你们就这样被动,不想办法反制吗?”章采问道。
“如何反制?”朱武自嘲笑道,“江湖杀手大多隐于市井,少部分则被海捕文书通缉着,都不知道在哪。总不能见到疑似杀手的市民就杀了吧,那样一来和草菅人命的畜牲有何异?东林党巴不得我们这样干呢!”
“其实我可以给你指个方向。”章采说道,“峡州有伙纤夫组成的纤帮,其老大是山泉庄庄主卓三木,养了许多江湖杀手..........”
“谢足下好意,但卓三木的纤帮朱公知道。”朱武打断道。
“你们知道?”
“这很奇怪吗?峡州卓三木的纤帮、夔州金九五的鞋帮、朗州钟雄的泥脚帮、施州矮马葛的刀帮、唐州方城县葛霸天的霸天帮、安州申翼乞的盐帮.....都是江湖上很有名气的杀手组织。有专司陆上杀人,有专司水上杀人,各有各的后台,各有各的倚仗,朱公想办也办不了。”
朱武又道:“但也不能一概而论,襄州亦有江湖帮派,一群乞丐聚在一起成立了丐帮,现任帮主叫鲁有脚,此帮就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相反会听从官府调遣,帮着官府管理治安。”
章采好奇道:“能和我说说那些为非作歹的江湖门派吗?除了纤帮,余下的我都没有听说过。”
“这有什么.......纤帮鞋帮不分家,都是拉船纤夫组成的帮会;泥脚帮是群渔夫组成的帮会,平时是打鱼的渔民,专干水上劫船的买卖;刀帮是由山民、棚民组成,既是帮派,也是个势力;至于霸天帮和盐帮,是种商会帮派,是卖私盐贩黑铁的,不过前者是走陆路的,后者是走水路的。”
“卖私盐?!”章采吃了一惊,这性质已经很恶劣了,比做无本买卖的还要恶劣。盐铁是帝国专卖,法律写明不准私人贩卖,这是挑战帝国的法律呀!
“你是不是跟纤帮有点恩怨?”朱武直接问道。
章采点头。
“那你可要小心了,这些帮派有时候会抱团取暖。”
“什么意思?联合起来对付我一个?”
朱武点点头:“目标要扎手的话,他们必定联合起来,共同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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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说着江湖事情的话,不知不觉已经快到襄阳城,就在离城三十里的时候众人都赶路赶的很疲惫休息一二。章采打算小解才与朱武分开,走进草丛突感个热乎乎的东西抓着自己的脚踝,登时杏眼圆瞪,一把抽出长剑刺下,同时嘴巴里大叫提醒。
“谁在草丛里!!!”
说时迟那时快,就听面前响起惨叫,随即两根飞镖直朝章采面门袭来,章采赶忙挥剑击飞,然后就见一支绣箭冲着自己飞过来!
噔~~~
章采别过额头,绣箭打在树桩上,箭头完全没入树身,一缕少女秀发飘扬而下,落在章采脚旁边。
章采立即向后退,而这时杀声突现,两侧高草丛中杀手暴起!
“杀朱韬!!!”
“弄死襄州朱家人!!!”
“杀光朱韬的女人!!!”
“杀啊!!!”
形式突变!
安静与歇息被无情打破,无数的杀手从四面八方涌来包围车辆,当场打了护卫们一个措手不及。朱武急忙组织众护卫保卫车辆,护成一个圈抵挡杀手们进攻。但杀手太多了,几乎是在强攻,众护卫完全落入下风,被压制的喘不过气来。朱武见此情景还没有想出办法来就被数个杀手缠住,只得抄起两把短刀殊死力战,奈何武艺不精,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稍一分神便险象环生,只能集中注意力全然无法指挥。
章采见状正要杀入包围圈营救,突然一把刀迎面砍来,急忙一个后翻躲过刀刃,随即就有八名杀手上前将章采强制拖进战斗里。
章采舞剑与八人打在一团,不时让她抓到破绽斩杀三人,正当她要解决眼前的杀手去救朱武,就听有人喊着:
“堂主,就是他!就是他在荆山搅局,害死了插天虎堂主!!”
另有一人怒道:“原来是这个爪牙害死了插天虎兄弟,今日定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健步跳入圈内,长剑凭空一扬,低沉着声音喝道:“退下!”
“小子,你杀害了插天虎,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
章采看他,长袍长剑,脸上遮个魑魅面具,冷笑道:“你也是纤帮的?我就杀纤帮的人!没脸见人的东西,还敢充大数?胆小如鼠!”
那人一听当场怒道:“小子,我孟踏船今天必把你大卸八块!!!”
说着,挥剑近前。
章采舞剑相迎,交手不过十余回合,章采便找出破绽,趁孟踏船一剑刺空之际,章采把剑转到左手上往孟踏船小腹上划一下;孟踏船吃痛再刺,章采侧身又把剑转回右手上,照着孟踏船脸猛砍,一击便把面具斩成两半,并在其脸上留下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