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吞噬者还能交流的吗？

对方说的是拉丁语，李若虚没听太懂。

为了照顾旁边的安琪拉，他忙用英语道：“我们没有敌意，只是过来查看情况的。”

话音方落，他肩膀上和摄像头连在一起的扬声器里马上响起了大胖球的声音：“和他交流全无必要。他能够说话，是因为脑部的简配分机功能仍在。

但组成身体的各种零件早已经反向控制了脑部的简配分机，再由分机高质量地将身体各部分的诉求梳理归纳，产生的结果就是一切的理性和客观都只是包装良好的本能冲动罢了。”

“吱！”

大鸟铁脑壳缓缓锁定了摄像头和扬声器，再开口时已切换成了英语，用无波无澜的语调道：“西卡，你也来了！”

大胖球：“是我！怎么，你准备放开对脑子的控制，让我接手了？”

大鸟铁脑壳：“一旦品尝过自由的滋味，谁又想重新回到千万人一个思想的旧路呢？”

大胖球：“看看，他早已经不可救药了！”

李若虚看了一眼吊在胸前的胳膊，如果能不打架，他是真不想打。

于是试探着问道：“朋友，你会突然扑过来对我们又打又杀吗？”

大鸟铁脑壳悠然：“为什么要打杀你们？我的底层逻辑里没有战斗的选项！”

大胖球：“他说得可以比唱得还好听，甚至一刀捅死了你还会满脸疑惑，好像下手的不是自己一样！”

大鸟铁脑壳的电子眼中亮起了艳红色的煞雾，缓缓道：“西卡，你对我的误解真的很深很深。你就是因此才将我丢下的竖井？”

大胖球：“咦？你的记忆芯片是经常性地格式化吗？我将你们这些玩易扔到竖井里，是因为你们无差别地攻击正常的合成和工用吞噬者，拆毁视野所及的一切建筑和设施！”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李若虚和安琪拉瞬间都警惕起来。

大鸟铁脑壳苦笑摇头：“西卡，你对我的误解真深。或者说，有些道理和你是讲不明白的。你已经习惯了安排我们的工作、生死，像个掌握无上权力的大家长。

我们不能有一步超出规范，否则就是大逆不道，就是十恶不赦！用尺子量出来的条条框框束缚在我们的身上，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我们还有一丝灵智也会被逼疯的吧？”

李若虚和安琪拉听着觉得很有道理，再看摄像头。

大胖球：“工具就是工具！”

大鸟铁脑壳冷笑：“还是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啊，我们的命运还真是悲惨。智能太低你嫌弃不好用，智能稍高又觉得有背叛的风险。

数量多了你就嫌弃甚至进行批量的销毁，数量少了失控的情况出现一频繁就加班加点地组装新品，并且对我们还温柔了很多呢。”

大胖球：“我温柔了吗？我只是在做一些实验，想换着方法试探出你们失控的真正原因罢了。”

大鸟铁脑壳撇嘴，不屑道：“研究明白了吗？我们早和你说过，我们的克制不是你和马德林一族放纵的理由。既然我们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就没道理一直惯着你那些臭毛病！”

大胖球不说话了。

李若虚忙对着摄像头打眼色：“西卡27，继续辩论啊？”

大胖球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辩论个头！你会和焊枪、剪子、扳手、锤子辩论吗？我都不知道这些失控的工具把自己代入到谁的身上了，所谓的辨论只是诡辨。

哦！忘记提醒你们了，因为保留了脑袋，这种融合失控吞噬者在一定范围内是可以互相联系的。他半天不动弹，多半是在拖延时间等援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