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裙懒洋洋笑了会儿,沉吟道:“他被贬是因为私放妖族,修为跌成百阶又是为何?”
这话是朝云夙问的。
镇妖司的事,这只狐狸比她知道的多。
云夙浑身上下都流露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表弟~”楚裙手上一用力,搂紧他的脖子,硬生生把他往自己近前拉。
云夙被她拉的弯下腰,眼底生出几分不悦,将她的手拽下来,握住其手腕,省的她继续造次。
“胡大彪得罪了人,被人打落了境界,命保住了,但这辈子修行的路算是断了。”
楚裙皱了下眉。
“何人?”
“楚裙。”楚明月忽然道:“这事你还是别打听为好。”
楚裙看了他一眼,瞬间猜到了什么,笑容耐人寻味:“难不成与陛下有关?”
楚明月脸色骤变,急道:“你小声点,别老往自己身上惹麻烦。”
没等她开口,手被人用力一拽。
云夙拉着她走在最前方,与其他人保持开了距离,他轻声道:
“年初南海郡上供了一尾鲛人,胡大彪当时为指挥使,奉命押运,途中他私放鲛人。”
“回朝后,远帝下令斩杀胡大彪。”
楚裙:“可他现在还活着。”
“镇妖司出面保人。”云夙语气冷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远帝身边的大太监李椿亲自动手,断了胡大彪的修行之路。”
“所以,胡大彪被贬为丁字院教头,实际上是在保护他。”
“远离了权力中心,却又留有教头身份,丁字院一般不会有太过危险的任务。只要他低调点,旁人想杀了他去阿谀奉上,也没什么机会。”
楚裙看向云夙,“国师的意思?”
云夙:“不知道。”
“我猜是。”楚裙笑了起来:“妖族说他是屠夫,人族也说他冷心冷清,他若真如外界传言那般,何必保一个小小大彪。”
云夙心里涌起怪异的感觉。
他从不在意外界对自己的流言谤语,更不屑解释。
他只用帝臣的身份,与她见过寥寥一面。
何以她这么笃定,他的为人?
知他所思所想,如对镜照人。
“你觉得帝臣是好人?”
“未见其人,不知全貌。”楚裙说道。
这句话很耳熟,过去,云夙曾用它评价过楚衣侯。
“可我觉得,帝臣或许是个妙人。”楚裙笑了起来:“表弟你与帝臣真不熟?”
“嗯,不熟。”
“啊……可惜。”
“你很想见他?”
“有点,毕竟我与他神交已久啊!”
云夙:“……”有吗?
“又毕竟……”楚裙狗狗祟祟指着后方在梅拂规怀里睡觉的小傻兮:“人家是小傻兮的秃爹嘛。”
秃爹本人神色了然,果然,你早就知道……
“那你还教唆兮兮去挖坟?”
“需要我教唆?哪次不是小傻兮自己主动的?”楚裙好冤枉。
云夙失语了,是,这锅甩不到她这个当娘的身上。
楚裙冲他眨了下眼:“下回咱俩一起挖坟去?”
云夙忽然明白了心里那古怪感觉叫做什么。
是愉悦。
世间,知音难求。
楚衣侯,竟是他的知音。
他垂眸浅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