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泉冰凉刺骨,雾气缭绕。
少女的细指带着灼人的温度,像是火星焰种触在人身上,燎原而过。
细白的指,紧贴着男人的脖颈,宛如恋人间的亲密摩挲一般,从后脖颈慢慢滑动至咽喉前。
指甲似无意又似故意那般划过男人的喉结,擦破了表皮,留下一道红痕。
撩拨中裹着锋利。
让人怀疑,她更想在此处割上一刀,让这红痕艳的更绚烂起来。
轻微的刺痛让帝臣眸子微颤,少女的手轻轻锁着他的咽喉,似未用力,也毫无杀气。
那摩挲伴随着她在他耳畔的轻笑,宛如恋人间甜蜜的小把戏,然而割喉利刃就藏于这甜蜜假象之中。
纵然下一刻楚裙这只手洞穿他的喉咙,放干他的血,帝臣也不会有丝毫奇怪。
她悄无声息矗立在他身后的黑暗中,远远看上去,她似乎是从后缠着他,手摩挲着帝臣的脖领,唇贴在他耳后,笑容戏谑,邪戾冷漠。
宛如深渊在白昼前低语,诱惑着光堕入黑暗。
暗火在烧。
野欲在疯长。
“楚裙……”帝臣握住了她的手腕,声音里压抑着什么:“别闹。”
闹?
少女陡然用力,眼中戾气大作,寒泉像是被利刃切开,寒浪翻飞向两侧。
楚裙掐着帝臣的脖子,将他重重的撞在寒泉中心的岩壁上。
帝臣闷哼了声,无奈的对上了她嘲讽的视线。
“谁说我在与你闹?——嗯?”她语调慵懒轻慢,拖长尾音。
手指松开了男人的脖颈,不退反进,细指围着他的喉结不断画圈。
一圈、又一圈……
楚裙嗅到了浓烈无比的香气,看到了纵然是寒泉也压不住的炽热焰火。
她手指停下画圈,在他喉结上轻轻一点。
“又香了呢,归澜。”
亲昵的轻唤,似情人间的呢喃,那双黑水银般的幽沉眼眸里却满满当当散落着嘲讽与戏谑。
就像他以云夙的身份与她刚相识那会儿,她惯爱调戏撩拨她。
状似亲近,其实满满都是距离!
“销魂引发作了?”她轻扯起唇角,直视他的眼。
那双眼已变成了赤金色。
明明是寒潭冷泉,帝臣额上却布着薄汗。
沽冷容颜染上了烟火气,愈是拼命克制,愈是让人生出一种想用欲色将这张脸给完全浸染的冲动。
他没有开口解释一句,他眼底有暗火在烧,销魂引在体内沸反作怪。
用尽全身力气在克制压抑着。
而她,在蓄意撩拨,蓄意报复。
只是这撩拨中的距离感,却让他怅然若失,反成了他维持最后一丝冷静的那根弦儿。
要说出‘对不起’三字是轻而易举,可那不足以让她消气吧?
楚裙嘴角拉扯起灿烂的笑容,咬字清晰而用力:“啊,不对,我是该叫你云夙呢?”
“还是帝臣呢?”
楚裙看着近前这张沽冷赛仙的俊颜,过往发生的一切,走马观花般的在眼前飘过。
“帝臣杀云夙,你杀你自己,长得不花,玩儿的挺花啊~”
帝臣垂下眸,出乎楚裙意料的“嗯”了一声,回答道:“是啊。”
是啊?
是、啊?!
楚裙笑意僵了下,眼神更冷,“你觉得我在夸你?”
“不是吗?”他反问。
楚裙盯着他看了许久,说是被气到二佛升天也不为过,忽然,她脸上怒意散开,邪气的笑了起来。
她松开了男人的脖子,捏住他的下巴,戏谑着靠近,吐气如兰:“故意激怒我,想我动手撒气?觉得我将火散出来,这事便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