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薛离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接着就感一阵天旋地转,耳畔劲风呼啸,然后是缺氧,窒息,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的意识开始减弱,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前并没有死,现在才是真的要死了。
可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不明白,也没时间去想,意识终于彻底消失了。
…………
过了很久很久,薛离突然被一阵颠簸惊醒,耳畔传来阵阵杂乱的马蹄和脚步声,接着就听一个近乎癫狂的女人声音尖叫道:“孩子!”然后是一阵利器刺入血肉的声响。
一滴水落到了脸上,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擦,可抬起来的竟是一只粉嫩嫩、肉嘟嘟的婴儿小手,他吓了一跳,但还是抹掉了脸上的水滴,是血,猩红猩红的血。
我没死,可……
夜很冷,光秃秃的枫树林里吹着鬼哭一般的风声,身下厚厚的积雪散着寒意,一点点透入裹着自己幼小身体的棉布,很冷。
这时,薛离眼前一花,就见一个黑影如大鸟一般飞了过来,弯腰抄起自己一跃上了枝头,说了声:“瞎搞。”然后便带着他往远处飞去。
薛离好像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死了,但却没去阎王殿报到,而是又重生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只是他想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此前那两个又是芯片又是试验品的家伙是什么人,眼前这个抱着自己施展轻功的老头又是谁,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武侠世界吗?
刚才凄厉喊着孩子的那个女人是谁?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母亲?可她好像又死了,那是不是说自己到了这里还是个孤儿?又是一个连面都没见到的狗血剧情,我他妈是命里带煞专克老妈还是咋的。
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猜测,虽不确定猜对了几分,但这并不影响他打算要好好重活一次的念头,因为早在他灌掉五瓶劣质高度白酒后他就后悔了,后悔自杀,更后悔用这种非常难受的方式自杀,活着不好吗?蝼蚁尚且偷生,我干嘛跟自己过不去,高考失利而已,又不是无路可走了。
人在经历死亡后,难免都会有些豁然开朗的想法。
被老头抱着跑了很久,薛离也隐隐听到身后一直有不少追兵,但那些追兵似乎完全不是这老头的对手,老头武功很高,不仅跑得快,只要一出手就一定打倒一大片。
终于甩掉了所有追兵,老头低头望着怀里如瓷娃娃一般粉雕玉琢的婴儿,带着笑意道:“你这娃娃命还挺大,此番若不是遇到了我,怕是也与你那娘亲一起死了,往后便跟着我吧,我收你为徒,你给我养老送终。”
薛离听得真真儿的,但却说不出话来,只好冲他咯咯一笑,逗得老头一阵老怀大慰,将他抱得更紧了。
老头将包着薛离的棉布掀开了些,见里面塞着一个信封和一块巴掌大的黑铁令牌,令牌表面绘着一些细细的奇怪纹路,不过这纹路却不是用笔墨描绘,也不是用利器刻画,而是隐在令牌表面之下,他一眼便看出制作令牌者不简单,因为这是用内力打进去的,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这孩子什么来历?老头心存疑惑地将信封打开,细细看着里面的内容,片刻后才将信连着令牌一起塞进怀里,道:“薛离,倒是有些像女娃娃的名字,你这小家伙是男是女?”然后掀开棉布看了眼薛离胯间,微笑道:“有小叽叽,男娃,不过按你家中长辈的意思,你便唤作薛离吧。”
薛离心道:“我叫薛离,不是泥巴。”想来也巧,前世今生竟有着同样的名字,他会将自己变成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