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晓,雄鸡始鸣,冗沉的浮云被掀开一角,霞光穿透而过,开始给大地万物升温,薛离睡了一夜,直到此时方才有了动静,周身体内混混沌沌,忽感腹内一阵翻涌,他赶紧将头伸到床沿外,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在一旁凳子上打坐的沈云臻吓了一跳,赶紧走了过去,忍受着刺鼻恶臭,在他背上轻拍着,道:“你这孩子,可算是醒了,怎的憋了一夜才吐出来。”
薛离趴在床上,双手死死抓着床沿,吐出来的却没多少昨夜吃的饭菜,而是一滩滩如黑油一般的粘稠废物,量特别大,如中毒吐血一般。
沈云臻眉头轻挑,目光诧异地看着薛离的呕吐物,心道:“怎的尚未洗筋伐髓便开始排废物了?”
薛离吐了足有盏茶功夫,直到再也呕不出什么的时候,又感腹中一阵刺痛,连忙爬了起来,嚷嚷道:“不行不行,茅房茅房,师娘您等我一会儿!”说完便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憋尿能行千里,窜稀寸步难行。
薛离强忍着跑出客栈,刚走几步便感到一丝热乎乎的粘稠物淌了出来,完了,拉裤兜子里了。他心下又慌又急又羞,再也顾不得许多,看准一个巷子拐角冲了进去……
这一脱了裤子,立刻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阵呲啦作响过后,地上流的都是黑乎乎的粘稠秽物,溅的他腿和屁股上到处都是。好在现在天刚微亮,早市尚显冷清,薛离长长吁了口气,如释重负。
赶紧走,不然被看见不得被笑话死了?脱下贴身衬裤胡乱擦了擦,见四下无人,转身就跑,他想起昨日下午跟着沈云臻逛街时曾看到过一条河,于是撒丫子往那边狂奔而去。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这一顿狂奔跑得有多快,不一会儿便到了河边,然后一头扎了进去,这才感觉自己安全了。
冰凉的河水让他清醒冷静了不少,此前那股混混沌沌的感觉也没了,现在神清气爽,仿佛身体都轻了不少,他双臂抱膝浮在水里,享受着遍布全身的舒畅感。
这时,就听岸上传来沈云臻的一声轻咦,薛离猛地一惊,因为沈云臻的声音很轻,而且距离也不近,何况自己还是在水下,怎么会听得清清楚楚?我这是……
他慢慢睁眼,发现即使是在水下也能清晰视物,远处的游鱼河虾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它们每一个细微动作都看得明明白白。我这是怎么了?脱胎换骨了?难道昨晚那些不是做梦?
这时,他听到远处传来声声喝骂,阵阵令人作呕的臭味随着晨风飘来,他知道自己惹祸了,于是赶紧钻出水面,对立在岸边的沈云臻道:“师娘,您帮我把包袱和剑带来了么?”
沈云臻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道:“快上来把衣服换了。”
薛离大喜,连忙爬上岸,道:“来不及换了,赶紧走,我方才拉了一泡奇臭无比的屎,被发现会被骂死,走走走,出了镇子再说!”
沈云臻莞尔,道:“这怕什么,你一个小孩子拉肚子,控制不住也很正常,先换衣服,别着凉了。”
对哦,我现在是个未成年儿童,随地大小便也不算太过分,怕个什么?一群大人还能对个孩子动手怎的?思及至此,薛离接过包袱,取出那套无华教的月白长衫,却又感觉不对,对沈云臻道:“师娘,我是男孩儿,您这般看着我如何换衣?转过去转过去。”
沈云臻笑道:“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还知道害羞了?行,我不看你,你快换了。”
薛离翻了个白眼,暗道:“小孩子家怎么了?什么叫小孩子家有什么?我是男人,男人有的东西我都有,虽然没有毛吧,可……蚊子再小也是肉,臭鸡蛋就不是鸡蛋啦?”
可就在他脱掉湿衣服,光溜溜的准备穿干衣服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吒道:“就是他拉的!我亲眼所见,抓住他!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