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不懂这老头究竟搞什么鬼,但还是如实答道:“我只想好好活着,不招谁不惹谁,但若逼急了,我也会杀人。”
“包括我?”
薛离将匕首插回靴筒,带着笑意道:“您觉得自己很特殊?特殊到足以让我轻视自己的性命?”
秦恒道:“我是蓁儿的父亲。”
薛离扭了扭手腕,道:“秦蓁是我朋友,我自当珍惜她,同时也会对她的家人朋友表示友善,但若她的家人想以此要挟我的性命,呵呵,我这人很怕死,困兽犹斗的道理您应该比我清楚。”
“你也会杀了她?”
“她若是敌人的话,会。”
“很好!”秦恒突然重重拍了下薛离肩膀,赞道:“好样的,这才是做大事之人该有的样子!来,请坐。”
这老头想干嘛?
坐定后,秦恒笑呵呵地道:“这些银两皆是蓁儿按你的意思收回来的贿赂,已有十万两,她眼下正带人去到江南各郡县搜刮粮商,你当真认为这些银两都要用作赈灾所用?”
薛离刚进门时便看见了放在角落里的几个大箱子,起初没在意,没想到居然是秦蓁弄回来的银子,他道:“看来秦蓁将我的计划都与您说了,嘿,其实要不要全部用作赈灾,还得根据最后粮价会降到什么程度,若届时解决了百姓温饱还能剩下一些,那您便自己留着嘛。”
秦恒道:“你可知收受贿赂乃重罪,圣上会杀了我。”
也不知贺通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薛离笑着道:“您怕这个?别逗了,旁人受贿是为了一己私欲,您是为了民生,替皇上解决问题,他即便迫于压力不得不向您追责,我看最多也就是意思一下,除非他老糊涂了。”
秦恒一愣,哈哈笑道:“薛公子高论,你不当官儿实在可惜了!”
薛离打蛇顺棍上,腆着脸道:“那您看要不给我安排个官职?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可就发财了啊。”
“这……”秦恒一愣,没想到这人会如此不要脸,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语塞片刻,转移话题道:“时辰不早了,薛公子要么便留下,用过晌午饭再走?”
这明显是在下逐客令,薛离自然听得出来,可他偏不遂他意,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好啊,那便让总督大人破费了,午饭吃啥?”
秦恒再度措手不及,眼神变得十分怪异,薛离这才起身笑着道:“逗你呢,好赖话我还是听得出,我不知道您今日让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觉得你这老头还算不错,就当与你交朋友了,先行告辞,千万别告诉秦蓁我刚才胡说八道的事情,她不欠我钱,我们也没打赌,更没有入洞房,我怕她宰了我。”
见薛离背着双手,大摇大摆地往府外走去,这总督府衙门在他眼里竟似没有半分压迫感,秦恒暗暗点头,笑着道:“蓁儿,你觉得此人如何?”
一身火红公服的秦蓁自内堂出来,哼道:“这坏人,脸皮当真厚如城墙,我早让爹爹莫要试探他,现在您满意了吧?他当众如此坏我名声,传出去我日后怎么见人嘛!”
秦恒好笑地看了看秦蓁,见她俏脸微红,还在望着薛离离去的方向,他笑着问道:“那他方才说的时候你怎的不出来制止?我的宝贝闺女何时改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