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细细看着薛离的那幅江雪素描,心中早已大为震惊,意味深长地看了赢楼一眼,见赢楼也是微微点头,他道:“薛公子,你这作画手法从何处学来?”
薛离信口胡诌道:“无人教导,自己摸索出来的,您看这画如何?可比得上吴公子那幅?”他的素描功底本不足以让他画出这等高水平画作,只不过他那被改造过的身体,让他拥有了对一切事物近乎完美控制的本事,这才是根本原因。
他这话明显是在糊弄人,不仅秦恒不相信,在场众人,除了何欢之外,也都无人相信,这种东西还能无师自通?糊弄谁呢!不过秦恒也没有较真,看了画片刻,轻笑着道:“高明,着实高明,老夫不曾品鉴过这等化作,借用公子一句话,画得像,十分之像,只是……”秦恒皱了皱眉,道:“这江边女子是何人?为何没有眉眼?”
所有人都有这般疑问,于是都看向了薛离。
薛离咧嘴笑了笑,不冷不热地道:“这个不急,您先说我这画能否胜过吴长卿的?”
秦恒一愣,问道:“胜过如何,不胜过又如何?”其实眼下的比赛已经高下立判了,可秦恒还是想听听薛离还有什么神奇话语,因为这小子给自己带来的惊喜已经越来越大了。
薛离轻笑道:“若是我胜,那这江边女子便是拙荆觅儿姑娘,我等着谢必晖谢公子给她磕头赔罪。”
“若不胜呢?”秦恒问道。
“那这便是秦蓁秦小姐,你们不是要卖画筹银两么?算我一个,我想有秦小姐在画中,价格必定会卖得高一些。”
秦蓁小脸爬上一抹红晕,但很快又变得发白,她此刻内心情绪十分复杂,默默看向了秦恒。
秦恒与赢楼对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这才说道:“老夫与赢先生意见一致,这一局,薛公子胜,诸位可有异议。”
一阵窃窃私语过后,无人持反对意见,包括那个自命不凡的吴长卿,他对薛离拱手一礼,道:“薛公子高才,吴某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下次若有机会,再来请教薛公子。”说完也不多留,又对秦恒等人拱了拱手,道了声“先行告辞”便转身走了。
谢必晖脸色十分难看,心里虽有一百二十个不乐意,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狡辩抵赖,站出来对薛离道:“我谢某愿赌服输,我道歉!”
“慢来!”薛离抬手止住,笑着道:“如此道歉可不行,按规定你得跪下磕头。”
“你!你莫要太过分!”谢必晖涨红了脸,目欲喷火地瞪着薛离,让他给一个青楼女子道歉,已经是在羞辱他了,可薛离居然还要让他跪下,他无法接受。
薛离不去看他,执笔在画卷女子面部与身上快速勾勒着,口中不疾不徐地轻笑道:“是规则就必须遵守,我们事先可是说好的,在场诸位皆可作证,你若执意不认也无妨,你走你的,但我不保证你能活着离开江堤……”
说话间,画中女子的眉眼已然清晰,在场诸人大多没见过安觅儿,但秦恒与秦蓁父女二人却是暗自大惊,这也太像了,简直就是按着安觅儿的模样刻上去的,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你还敢杀我不成!有总督……”谢必晖情绪激动地大声吼道,可不等他说完,秦蓁突然怒吒道:“谢必晖!愿赌服输!你这人也太不讲究了!还不跪下磕头!”
她突然想起不久前薛离刚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你这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啊,太逊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