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汗颜,自己有什么文采啊?那《江雪》也是抄来的,本想着借来装个逼,谁曾想今日却自己挖坑自己跳了,可是又不能不答应,这种场合,拂了老夫人面子,不合适,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不过还是要先拉扯一会儿。
薛离腼腆一笑,自谦道:“奶奶过奖了,小子可谈不上什么文采,那诗也是自别处听来的。”
老夫人微微一笑,慈蔼地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老身虽不才,却也读过几年书,古往今来的诗书大抵都看过一二,却从未见过这《江雪》之诗。”顿了顿,老夫人微微感叹道:“千万孤独,全诗没有一句在表孤独,但却字字孤独,此等佳作,若是古时有之,岂会籍籍无名?你便莫要谦虚了,权当是给老身的寿礼,如何?”
薛离心中苦笑,正想解释,却听秦蓁小声嘟囔道:“你便可为了觅儿姐姐作诗袒护,便不能为了我……”
这丫头吃醋了。薛离无奈一笑,道:“既然奶奶愿收这寿礼,小子便斗胆应下,只是您多多照顾,若是小子答不上来,秦小姐那头我可过不了关。”
听他答应,秦恒几人立时来了兴趣,尤其是秦恒与赢楼二人,当时薛离吟诵《江雪》的时候,他们身在当场,彼时便大为赞叹,今日见薛离又要作诗,不禁兴致勃勃地期待起来。
老夫人正要说话,秦蓁面色一喜,抢言道:“那你便先做两首诗,一首送给奶奶,一首……”话到这,才察觉不妥,赶紧低下头去,脸红到了脖子根。
见状,老夫人爽朗一笑,道:“正该如此,我蓁儿所言在理,一首给老身祝寿,一首给我蓁儿表情,薛家小子,可否?”
我不答应行么?薛离暗暗苦笑,点头应下,脑中飞快寻找着有关方面的诗句,道:“那小子便献丑了,奶奶且听。”
薛离后退两步,看看老夫人,又看看秦恒,装模作样地缓缓吟道:“七十阳春岂等闲,几多辛苦化甘甜。曾经沧海横流渡,亦赖家庭内助贤。连日凝神新墨劲,五更着意旧诗鲜。如今但祝朝朝舞,当信人生二百年。”
这首诗他连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是在何处看来的了,不过想想,倒是挺符合现下的情况,亦是对老夫人一生辛苦功绩的赞许,以及对她的祝福。
念罢,薛离暗暗松了口气,暗道:“还是要多读书啊,关键时刻真能用得上。”此时的老夫人与秦恒等人都还在沉思回味,似在体会这首诗的意境,这首祝寿的诗,意境上虽不及《江雪》,但却胜在直白,也是难得的佳作,况且还是临时起意,片刻功夫间,张嘴就来,已实属不易了。
最关键的是,眼下是在祝寿,主要是让老寿星高兴,还有比这更能让老寿星高兴的吗?
老夫人体味片刻,笑道:“好!老身承小公子吉言,便活上他二百岁!”她老人家高兴了,自然皆大欢喜,众人纷纷称赞。
这时,秦蓁小脸通红,偷偷看了薛离一眼,却又连忙低下头去,意思是提醒他,“该我了。”
众人将秦蓁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纷纷暗笑,便都看向薛离,等他对付。
老夫人笑着道:“该蓁儿了,小公子清吧,你若答得好,老身才放心将蓁儿交给你。”
年轻人多半都对风花雪月的事情感兴趣,薛离也不例外,所以他对情诗方面也比较了解,根本不用多想,笑了笑,看着秦蓁通红的俏脸,吟道:“对月一杯酒,沱颜百花羞。江山以为娉,退尽万家求。”
这是薛离自己瞎诌出来的,谈不上意境,但却是赤裸裸的表白求亲用的,不仅夸了秦蓁,更是表明了,自己要与秦蓁在一起的决心,此诗取名为《求媒》。
简单直白,让人一听难忘,立刻会意,一时间,屋内沉寂片刻,随即发出一阵大笑,秦蓁羞得脸快要滴出血来了,有心想躲开,却又舍不得,欲语还休地对着薛离看了又看。
到这,薛离似有些上头,意犹未尽地道:“奶奶,既然是给您的寿礼,不若小子给您写副对联如何?”
老夫人面色一喜,问道:“什么对联?”
薛离道:“请奶奶赐纸笔一用。”
老夫人点头,吩咐道:“来人,取来笔墨纸砚。”此事不待下人行动,秦恒立刻起身应了一声,匆匆而去,不一忽儿便拿着一应物事回来,笑呵呵地递给了薛离。
薛离将文房四宝在桌上摊开,秦蓁微红着脸走过去,轻声道:“我帮你研磨……”
看着秦蓁研磨时温柔娇俏的模样,薛离心里痒痒,跟猫抓似的,美女磨墨我写字,感觉真他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