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声令下,那四个侍卫立即将薛离围住,与此同时,殿外又来一队禁军,手持长枪对着薛离。
薛离眉头轻跳了跳,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他无奈苦笑,道:“陛下,您这是作甚?至不至于如此。”
皇帝冷声道:“朕要作甚?你身为人臣,目无君上,对朕出言不逊,大不敬,此乃死罪,你知不知道!”
这皇帝还真挺执着,我给你磕一个,是能让你多活十年,还是长二斤肉?薛离苦笑摇头,道:“便只因为我不跪您?”
皇帝未做回答,哼道:“将此人拿下!如若抵抗,格杀勿论!”
“是!”一众军士齐声应道,随即冲了上去。先前那四个侍卫知道薛离厉害,有些担心他会暴走,对皇上不利,于是并未走得太前,而是隐隐封住了他的去路。
薛离并不抵抗,他知道自己不能动手,一旦动了手,定将惹出更大的乱子,届时便越发不可收拾了,于是他乖乖束手就擒,任由数支长枪将自己架住,那四个护卫这才上前,用刀架住了他的脖子,算是控制住了。
就这情况,想跑还是能跑,但薛离却没有这等心思,连连苦笑,“哎!”深深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皇帝道:“怎的?可是感觉很憋屈?感觉自己无能为力?”
薛离轻笑道:“憋屈是挺憋屈,但臣叹气,并非因为自己,而是为您。”
皇帝带着些疑惑,道:“为朕?从何说起?”
薛离道:“臣敢说,您有勇气听么?”
皇帝道:“你说。”
薛离笑笑,道:“是您让臣说的啊……一个人越在乎什么,便说明他越缺什么,也可以说越怕什么。您贵为一国之君,九五之尊,高高在上,却因为臣不愿跪您而动怒,这说明什么?”
“说明您很在乎自己的威严地位,也就是说,您对自己的权威不是很有信心,所以才会需要每个人对您的毕恭毕敬,来稳固自己不算坚强的内心,至少,至少啊,”薛离似笑非笑地道:“至少一只老虎,不会需要一只兔子的认可,如果需要,那便不是兔子太弱,而是因为老虎本身不够自信。”
“威严这东西,不需要证明,老虎足够强大,所以万兽自然惧怕,自然怀有敬畏之心。老虎在什么时候才会用能力与手段得到认可?”薛离侃侃而谈,道:“在面对强敌时,比如狼群与雄狮,这不是为之而可为的事情,而是他必须这样做。”
“当然,您如此对臣,不过便是想让臣给您磕一个,这有何难?为了保命,臣随时可以,但您要明白,臣这个头,磕的是否心甘情愿,是否打心底里佩服您。”
皇帝沉声道:“那朕现在让你跪下磕头,你跪不跪?”
“跪啊,为何不跪?”薛离笑着道:“只要能活命,磕个头又算什么?”
皇帝冷冷地道:“所以你也不是特别有种,也是会怕死的。”
“何止是怕死?生老病死臣都害怕,”薛离笑着道:“但这些事情,又有谁是因为害怕,便能躲过去的?既然磕个头便能活命,臣为何还要与您硬刚?没有意义。”
那些禁军侍卫,一个个惊呆了,他们何曾见过有谁,敢这般与皇上说话,这不找死吗?至此,他们看着薛离的眼神,便似在看一个死人般,等着皇帝下令杀人了。
沉默片刻,皇帝才开口道:“好了,你们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