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与自己认识以来,第二次在非必要与非做戏的情况下,用婷婷这个称呼叫自己了,朱欣婷有些愣神,有些不太适应他这般亲昵地称呼自己,脸色微红,道:“自然没有问题,只要叶先生与蒹葭姐姐不嫌弃,便搬去府上同住便是,我与蒹葭姐姐也说得来,她是我在京城唯一的朋友。”
这时,叶蒹葭款步走到薛离面前,盈盈一拜,道:“多谢薛公子出手相救。”
朱欣婷见状,连忙上前几步,将叶蒹葭搀扶起来,道:“姐姐莫要拜他,这人坏得很,这点事与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若这般客气,他定会得意的尾巴翘上天去。”
叶蒹葭温婉一笑,很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道:“婷婷莫要这般说话,此事对薛公子而言,或许是举手之劳,但于我而言,却是天大的事情,岂能坏了礼数。”
朱欣婷挑眉还要再言,薛离哼哼笑道:“你别挑唆了可以么?我自然不会让叶小姐谢我,但她拜我一拜亦无不可,叶先生是他爷爷,我算是叶先生的弟子,按辈分她得叫我小师叔,我是长辈,你知道么?”
朱欣婷白了他一眼,道:“看把你能的,才多大啊,便以大辈自居,不知羞。”
“嘿!我这小暴脾气!”薛离哼哼道:“我知什么羞?我本来便是大辈,你与蒹葭姐妹相称,按理说你也该叫我叔叔,来来来,过来让叔摸一下你的丸子头……”
“我打死你!轮椅给你掀翻!”
二人说笑打闹,斗嘴耍贫,看的众人忍俊不禁,十分热闹。朱欣婷何其聪明,尽管她什么都没说,但她心里却明白,此番未得薛离命令,白鹭几人便将叶常青爷孙解救出来,算是她们卖了自己一个人情,她虽也明白,这份人情需要用什么偿还,但她心里也是愿意的。
玩闹一阵,薛离停下,对叶常青道:“先生,您既然打算在京城住下,我亦有一事相求,希望您能答应。”
叶常青道:“何事?”
薛离道:“您与叶小姐安顿好之后,准备一下,随我进趟宫,皇上想见您。”
叶常青微微蹙眉,问道:“见我?皇帝有何吩咐?”
薛离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前些日子进宫,与皇帝说起过一些事情,他身体有些抱恙,知道我与您的关系之后,便想请您进宫去给他看看。”
这事儿决计不能推辞,叶常青未作丝毫犹豫,道:“这个自当奉命,那你安排时间,我随时都可以,只是不知,皇帝病况如何?你先说与我听,我也好早做些准备事物。”
薛离仰头看了看朱欣婷,二人相视微笑,薛离道:“此事我不方便透露,既然陛下应允请您去看,到时候他自会与您说起。”
白鹭将薛离与朱欣婷方才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暗暗发笑,道:“公子,您说陛下病了?此事怎的不曾听说?”
薛离道:“我也是刚听说不久,此事不可宣扬,你们定要保密,否则我可能会人头不保。”
白鹭好笑道:“是吗?那您为何会告诉朱小姐?此间皆是自己人,只有她知晓,我们都不知晓,公子是不信任我们?”
这话又是说给朱欣婷听的,朱欣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却也有些受用,连金钗大人都没告诉的事情,薛离却只告诉了自己,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可以证明,他是当真很相信自己的。
薛离挑眉道:“我不信任你们?哼,那你们便信任我了么?你若当真信任我,那便将你们的面纱去掉,让自己人都看看你们的真实模样!”
“这……”白鹭没想到,薛离竟会如此说话,一时间有些为难,道:“我们还有事要办,便不多逗留了,公子您先请回,若有事便让贺通前来传话。”说完转身就走,不敢再留。
她是真怕薛离会拿这事儿较真,他如今不仅有黑铁令,更是已经得了皇帝的敕封,是正儿八经的锦衣卫指挥使了,他若当真要让自己几人摘下面纱,还真不好拒绝,但这事儿,不到万不得已,是决计不能轻易做的,此乃苗大人的命令,她们不能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