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道:“我没事,此事回头再说,蓁儿呢?”
提起秦蓁,秦恒神色不由一黯,摇头苦笑道:“这孩子,忙了几个日夜,自饷银丢失那日开始,便一直不曾休息,一个时辰前因劳累过度晕了过去,刚睡下。”见薛离面露担忧之色,秦恒道:“不用担心,赢先生已然看过,并无大碍,休息一阵便可恢复,倒是你……是皇上让你来的?”
见秦恒模样,再加上秦蓁的情况,薛离不难想象,这几日他父女二人是如何过的,心中不免戚戚,道:“如此大事,我岂可不来?昨日刚在大朝会上议过此事,陛下已将此间事务尽数交由我处理了。”
秦恒面色一喜,这才注意到了朱欣婷,轻声问道:“这位小姐是……”不等薛离说话,朱欣婷盈盈一拜,笑着道:“小女朱欣婷,见过秦大人。”
“朱欣婷……”秦恒神色微怔,他自然听说过朱欣婷的名字,乃是护龙使朱维龙的千金,可她怎的与薛离到了一起?
薛离看出了秦恒的想法,带着笑意道:“秦大人莫要奇怪,婷婷是自己人,与她父亲不是一路,我行动不便,陛下特意让她照顾我的,您有话直说便是。”
秦恒对朱维龙的印象不是太好,心存戒备,不过既然薛离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再多想,冲朱欣婷点头笑了笑,道:“昨日大朝会,情况如何?陛下对此事是个什么态度?”
薛离将昨日大朝会上的事情,捡着重要的说了一遍,最后笑着道:“我向皇上立了军令状,定要将此事查清,若寻不回饷银,咱翁婿二人,便等着一起下大狱吧,哈哈。”
听罢,秦恒脸色大变,压着声音惊呼道:“你糊涂啊!怎敢将这种事情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你也知晓此事另有蹊跷,若当真寻不回饷银,你我二人一起完蛋,那你从前所有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糊涂啊!”
见他满面焦急之色,确是发自真心为自己考虑,薛离暗暗感动,朱欣婷也有些动容,对这位秦大人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朱欣婷道:“秦大人不用担心,薛离既然敢接,便是有些把握的,我也会尽力助他,而且此间也承载了陛下的一些意志,您现下只要尽力配合便是。”
见朱欣婷这时候开口说话,秦恒大感意外,他知道这姑娘的名声,可她与薛离的关系,已经好到这般地步了吗?
薛离笑了笑,道:“您别意外,婷婷昨日与我一起去的大朝会,是陛下恩准的,所以她知道所有事情。”说着,薛离抬头看了看天色,道:“距天大亮尚有些时间,我们别在这耽搁了,您带我去微山湖看看,顺便说说整件事情的细节,今日正午,下水捞银子。”
秦恒神色一怔,心头微凛,道:“你说什么?下水捞银子,你说银子在微山湖?”
薛离点头道:“早在您这出事后的第二日,锦衣卫的人便已介入调查,现已寻到了银子所在,也寻到了一些幕后凶手的线索,只是出于保密考虑,此消息只有我知晓,以免节外生枝。”
秦恒神色微变,又是一喜,叹道:“难怪老夫将方圆十里,都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寻到银子,居然被那贼人藏到了湖里,真阴呐!”
薛离笑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正要说话,却被朱欣婷阻止了,她见薛离模样,抬手摁住他两侧太阳穴,轻缓地揉捏着,道:“你先休息片刻,做自己的事情,我来与秦大人说。”
见他二人这般模样,秦恒明显一愣,看出了些什么,不禁嘴角微翘,露出个很隐晦的暧昧笑容,心里对薛离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小子可真有两下子啊,连朱欣婷都叫他拿捏了!佩服,当真佩服!
朱欣婷一边给薛离按着太阳穴,一边将薛离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又问了秦恒关于丢失饷银的全过程。
原来整件事情,现在想来都是阴谋,押送饷银的队伍,在途径济宁时,要求就地驻扎,休息一晚,而秦恒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既然是运往京城,用作军饷的银子,那绝对不能出事,夜间赶路也不方便,便答应了领队的请求,谁知便是这个决定,让自己卷入了这场轩然大波之中,现在想想,自己当真是糊涂至极。
待二人将话说完,薛离突然开口道:“贺通,你立刻出发,去叫邹围城过来见我。”
贺通抱拳道:“是!”说完转身就要走。
朱欣婷却叫住了他,道:“贺大人,你不能这样去,要多带些厉害的人随行。”
贺通一愣,皱眉看向薛离,不明所以。薛离反应过来,轻轻一拍额头,道:“没错,多带些三处与五处的兄弟,打架杀人的那种,不管用什么手段,但凡阻拦邹大当家的,一律都给我杀了,若是能抓几个活口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