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乾道:“消息是我等传出去的,说您要亲自押送饷银回京,我等亦会随行,之后便传回了方才那则消息,对头命我等暗中配合,至您于死地。”
薛离道:“什么埋伏?对方要如何致我于死地?”
范签到:“尚不明确,属下只知埋伏在何处,对头命我定要引您走那条路,属下前来便是要提醒您,这条路不能走,走另外一条回京之路,只要绕开那路段,进到河北深处,离京城便近了,届时对头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听到这里,薛离暗暗心惊,为王柠芮的这招后手深深震撼,这女人看着年纪不大,那般柔柔弱弱的模样,做起事情来倒是周全得很,居然将手伸到了这等长度,太厉害了。
而且若非她的这招后手,此番回京,自己虽然知道会有埋伏,但却不知埋伏在哪里,更不知会是什么埋伏,如今有了范乾通风报信,虽然还是不知道具体埋伏是什么,但也能有个心理准备,而且想弄清楚对头的情况,也相对容易了很多。
想了想,薛离道:“单凭一些银钱,便敢保证将你等收买,这似乎有些说不通吧?王柠芮杀了原先的三处四处执事,对头必然已经知晓,他们便不担心你们是诈降?”
范乾似知道薛离会有此问,道:“大人有所不知,王大人安排了属下与南天的家人被对头带走,以此作为要挟,只要我等不露马脚,对头不会有所怀疑的。”他自怀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纸,打开递给薛离,道:“大人请看,此乃王大人亲手书写的密令,可证我等身份。”
薛离接过密令看了看,他收到过王柠芮的信,所以认得她的字迹,密令的内容也很简单,只一句话“范乾、南天,自己人,王柠芮。”
薛离压住心头惊意,淡淡地笑道:“控制了你们的家人,你们便心甘情愿用家人冒险?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范乾道:“属下与南天的娘子和娘亲是真的,但孩子却不是,孩子是王大人安排而来,我们自己的孩子不在京城,被王大人带去了训练基地,所以大人您不必担心。”
薛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他妈的……”心里除了这四个字,却再也找不到别的话,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他道:“即便如此,你们还有娘子与老娘在对头手里,便不担心她们发生意外?”
范乾却忽然微微咧嘴笑了笑,道:“大人放心,王大人说过,她安排的孩子不同一般,会保护我等娘亲与娘子的安全,”顿了顿,他脸色严肃起来,接着道:“即便当真有了意外也无妨,为了家国大业,总有人要做出牺牲,便似苗大人当年所言那般,一切为了大华,一切为了华夏民族!”
薛离愣了愣,暗暗摇头,这洗脑洗得真够彻底的,我那老娘也真是厉害。不过想想也是,我大华夏数千年,何曾缺过民族脊梁,缺过一些舍小家为大家的民族英雄?那些被后世知道的英雄,不都是这芸芸众生中,很普通的一员吗?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确定范乾所言的真假,这事儿毕竟关系重大,他道:“对头可知饷银如何运送进京?”
范乾道:“不知。”回答得简单干脆,倒让薛离寻不到进一步的突破口,来验证他所言的真假了。
薛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尽快查明对头埋伏的具体细则,两日之内,我要清楚这些。”
范乾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一抱拳,道:“是,属下告退。”然后闪身离开了此地,混入夜色之中。
这事儿不能不相信,却也不能完全相信,个中真真假假很难判断,看来还是要与朱欣婷商议一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