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目光慢慢落到赵明诚身上,笑着道:“其上还涉及到了一些王爷的事情,他们有人招供,所有事情的幕后指使都是王爷。当然,我是不相信这等谎言的,王爷乃是大华栋梁,与陛下更是骨血兄弟,岂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大逆不道之事?”
“但既然犯人亲口所言,我只有将之记下,一并呈于皇上过目,王爷勿怪,您是忠是奸,薛某清楚,诸位大人也清楚,皇上更清楚,这只是一道程序,还望您勿要怪罪才好啊。”
这番话一出,所有人脸色立变,各怀心思地看向陈王,薛离立时察觉到了,金殿中气氛的变化,心里对朱欣婷暗暗佩服,这手段看似怀柔,但却是把软刀子,捅了人却还叫人喊不出疼来,太他妈牛逼了!
他垂下手去,在朱欣婷滑嫩笔直的大腿上,轻轻捏了一把,朱欣婷俏脸一红,娇躯发软,如过了电一般,但却不敢表现出来,偷偷在薛离肩上抓了一把,以示自己的不满。
陈王脸色不变,笑着道:“薛大人果然雷厉风行,行事果断,此乃正常的办案程序,本王自当不会责怪。”
薛离抱拳道:“王爷海量,高风亮节!”
早有执事太监过来,将供词拿去给了皇帝,皇帝快速翻着供词,脸色越发阴沉难看了,片刻之后,忽然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喝道:“放肆!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魏文和,你还有什么话说!”说着,将那厚厚一叠供词丢了出去,散乱一地,脸色铁青。
魏文和吓得连连磕头,大呼道:“陛下,臣冤枉啊!这些都是薛离小儿蓄意诬陷微臣!请您明察啊!”
薛离对皇帝道:“陛下,臣下建议,将这些供词给诸位大人一一过目,也让王爷看看,是非曲折自有论断,提供供词的所有人员,如今都在臣下手中控制着,银子在京城运河渡口,火药臣也带回来了,人证物证俱在,若魏大人不服,可当朝对峙。”
皇帝似乎有些累了,面露倦色,道:“便依薛爱卿所言,魏文和,你也好好看看!”
得了皇帝应允,薛离拍了拍朱欣婷的小手,点头示意了下,朱欣婷会意,走过去将供词一一捡起,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陈王,然后回到了薛离身后,扶着轮椅。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金殿中的数十文武官员,都已看过了供词,除了陈王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虽心思各异,但每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看法:这薛离果真是胆大包天!
那些供词中,虽多数在说魏文和如何大逆不道,却也有一些很直白地指向陈王爷的,他居然就这么拿了出来,还交给了皇上,实在胆大包天!
金殿中安静至极,落针可闻,沉默良久,皇帝才开口问道:“诸位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这种时候,谁也不敢出来说话,都十分默契地垂下了头。皇帝还要再问,却见陈王忽然抱拳行出,正色道:“皇上,依臣弟看,此事不能不信,却也不能全信,既然薛大人说,所有人证物证皆在其手,不若拿来应证一番。”
“这供词中有魏大人,却也有臣弟出现,所以皇上,请您圣裁,倘若一切为真,臣弟甘愿伏法!”
什么叫枭雄?这就是!在这等关头,竟还能如此冷静,说出的话更是滴水不漏,态度亦是十分诚恳,用朱欣婷的话说就是,好一招以进为退!
皇帝略一沉吟,点头道:“陈王兄所言在理,朕与你乃是骨血兄弟,自然信得过你,但兹事体大,朕需要给天下万民一个交代,你这法子倒也不叫朕为难,那边便照陈王兄的意思去办吧。”
陈王连忙跪下磕头,道:“多谢皇上信任厚恩,臣弟定当配合调查,以证清白!”
皇帝点头摆了摆手,道:“陈王兄请起。”而后对薛离道:“薛爱卿,你既然还有人证物证,便一齐带上殿来吧,先带你锦衣卫的人正叛徒。”
提到锦衣卫的“人证叛徒”,薛离心里微微刺痛了一下,但立刻便压了下去,道:“臣遵旨。”然后转过头对朱欣婷招了招手,朱欣婷俯身下去,薛离在她耳边快速交代了几句,朱欣婷点了点头,又对皇帝盈盈一拜,道:“陛下,民女去去便来。”快步离开了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