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自拥有内力以来,这尚是他第一次爆发出气势威压,而且这第一次便是堪比大宗师一般的气息,不仅让商承惊得无以复加,周围那些满是担忧的贺通、方进,以及数不清的西凉军士,更是又惊又喜,本以为这件事将会悲剧收场,谁承想竟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惊天翻转。
薛离眼中神光湛湛,软甲下的布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整个人仿若天神降临一般,恐怖的气势威压,逼得周围人群不由自主地往后急退,有些承受能力弱的,甚至已经瘫倒在地,连站立都成了问题。
唯有那立在薛离对面不远处的商承,仿若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尽管他已经拼尽全力到神色狰狞,但却始终无法动弹分毫,唯有满眼惊恐地看着薛离。这怎么可能!他怎么突然有了大宗师的气息?这不可能!不可能!
商承心中惊惧到绝望的疯狂呐喊着,他立身西凉军十数年不倒,有他身为西凉王右将的原因,可更多还是因为其自身的武道修为,九品上!可眼下,自己这引以为傲的东西,却被薛离彻底击碎,他想不通,更无法接受!
薛离面无表情地看着商承,突然看似随意地往前迈出一步,下一瞬,商承甚至连影子都没看清,便觉一股罡风自己身后传来,他心头大骇,想闪身躲避,可迎接他的,却是脖子上突然多出来的一只手,一只带着些温热与血水腥味,黏糊糊的手。
现世报还得快,前不久还是他掐着薛离的脖子,可现在却完全反了过来,薛离右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眼中没有丝毫感情色彩,像是一个冰凉的机器,在看着一具冰凉的尸体般。
商承害怕了,全身冰凉,脸色煞白,带着哭腔大声求饶道:“饶命啊!王爷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求王爷饶命啊!”他的哭喊声传出去很远,与前不久那些猖狂大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人忍不住暗暗叹息,何必呢?
“我说过,我的兵,只能死在战场在,你杀一人,我便叫你生不如死。”薛离开口了,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声音冰冷的像个恶魔。相较于商承的绝望恐惧,这府里府外的西凉军将士们,却一个个无比激动。
王爷赢了!而且王爷说,自己这些人都是他的兵,他的兵只能战死沙场,不能被别人欺负!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尊重,亦是王爷拿他们当自己人的,最直观的表现。
商承绝望地大声哭喊道:“王爷!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将所有积蓄拿出来,给那位死去兄弟的家属,从今往后,我亦会尽全力照顾他的妻儿老小!求求您放过我吧……”
身为一个在战场中摸爬滚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西凉军老人,其实死亡于他而言,早已经不算什么了,他此刻如此不顾形象地哭喊着求饶,完全是被薛离的模样吓得,死人他不怕,可是恶魔……此时薛离在他眼里,就是个恶魔!
薛离声音沙哑地唤道:“董仲颖。”
董仲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连忙应道:“末将在!”
“厚葬那位死去的兄弟。”薛离淡淡地说着,董仲颖正要应是,就听“噗!”的一声轻响,随即商承自喉间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血来,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死死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薛离。
薛离道:“他全身经脉尽断,已不再有任何威胁,你将那位兄弟厚葬之后,挑去商将军手筋脚筋,让他跪在那位兄弟的坟前,至死方休。”
这已经不能叫是残忍了,简直就是凶残,商承绝望地瞪着薛离,眼中满是怨毒之色,他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会有如此凶残的一面,可他也没有去想,若是此时二人角色互换,他会轻易放过薛离吗?显然不会,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
董仲颖领命,带着废掉的商承离去,周围的西凉军将士,见自家王爷果然说到做到,让这杀了自己兄弟的商承,品尝那生不如死的折磨,一个个激动地热泪盈眶,倒不是他们生性残忍、凉薄,而是他们知道,死去的那个兄弟,就是他们在场每一个人的缩影,他能受到如此重视,便是代表了他们,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他们感同身受。
这位初次相见的世子殿下,新任的西凉王,似乎不比老王爷差,而且隐隐有了超越的意思。
做完这一切,薛离脸上露出一抹苍白的疲惫之意,他面对着那数不清的西凉军将士,高声道:“兄弟们!多的话我不再多言!你们各自回应准备!三日后本王要大阅兵!我希望你们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如今家国有难,我西凉儿郎不能袖手旁观!三日之后,誓师大会,我要让你们奔赴前线!将武国那些欺负我大华子民的贼人,赶尽杀绝!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数不清的西凉军将士群情激愤,脸红脖子粗地奋力呐喊着,城中那些军士,虽不知王爷府内发生了什么,可随着那声音越来越大,他们也加入到其中,不一会儿,震天响的呐喊声直冲云霄,使得整个吞阳城都为之颤抖起来!
薛离看向薛定谔、余明那三位将领,道:“你们将此间收拾打扫一下,然后立刻领着自己的人马回归本部,三日后在城东校场,我要看到西凉军的真正气势。”
英雄令有了,西凉王令牌也有了,而且这位世子殿下也很有能力、很有魄力,这一切都在昭示着他的不同一般,眼下他更是要带着西凉军奔赴战场,重振西凉铁骑当年的雄风,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干吧!
薛定谔三人齐声应道:“末将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