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愈之后商喜的日子一切都如从前一般,半点变化都没有,要硬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她有点想念商肆了。
或许想念的不单单是这个人,而是那些有人陪的夜晚。
夜半无人时商喜偶尔从梦中醒来,会突然有种商肆仍趴在自己床沿上讲故事的错觉。
他的眼睛倒映着漫天的星子,亮得澄澈。
可不知为何,后来的日子商肆一直都没有来。夜晚又一次变得漫长难熬,睁眼即望不到尽头,只能静待下次困倦的来袭。
不能讲话可真难受啊,她没有任何诉说自己情绪的办法。
好在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便到了除夕夜,阖家团圆的日子。
商喜想,或许她今日可以见到那个聒噪的臭小子了,隔得久了,她竟觉得他那毫无新意的故事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丹楹刻桷,爆竹声声。
商喜照例是被暴君抱着出场的,她接受着众人视线各异的打量,窝在暴君怀里围着宫宴仔细搜寻了一整圈,却并没有找到商肆的身影。
非但没有见到四哥,反倒是好巧不巧地跟最不对付的二哥商晚对视了几次,他还是黑着脸,清秀的五官因着夹杂着怨怼的缘故而变得有些僵硬。
大哥商朝安安静静地坐在暴君下侧,眉目温敛,察觉到她视线之后还会轻轻回以一笑。
同样的爹妈,怎么兄弟二人性子差距这般大。
相较于相邻而坐的大哥二哥不同,三哥商枝坐的离暴君稍微远一些,身边是一个身着红裳的女子,时不时会亲昵地朝他碗里夹些菜。
商枝神情恹恹的,似乎有心事。
暴君拿起酒盏抿了一口,另一只手随意把玩着商喜发顶绒毛上被若若特意别上的小红花。
众人只见公主被王上抱在怀里,粉雕玉琢的模样活像个年画里跑出来的瓷娃娃。
商扶伶眼波一晃,似是无心之问,“商肆呢?”
因着王上这是头一年在宫里与众人一同过年的缘故,李默暂且摸不准他今日的心思,因而即便是早已注意到四公子缺席也不敢妄自声张。
商喜见坐在三哥商枝身边的红衣女子缓缓起身,柔若无骨地行了个礼。
“阿肆今日身体不适,臣妾恐他将伤感传给大病初愈的公主,特许他不必前来了。”
商喜突然想到,这与商枝容貌分外相像的红衣女子只怕就是丽妃,三公子的生母,也是四公子商肆的养母。
只是不知怎的,丽妃一开口商喜便不喜欢她。
暴君摆弄着她发间红花的手指微微一顿,声音分外淡漠,“商肆病了?”
黑小子病了?怕不是没处蹭暖炉给冻坏了吧。
商喜又想到若若曾在自己面前与阿妩闲谈,说起这丽妃待养子商肆十分恶劣,简直到了非打即骂的程度。
思及此处,商喜越发觉得丽妃方才的话处处透着蹊跷,便故意在暴君怀里扭了扭身子,嘴里含含糊糊发出了些声音。
安静了许久的公主突然躁动起来,不由地引来所有人侧目。
商扶伶似乎也注意到了这小小的不同,试探着重复了一遍这引得她有异的名字,“商肆?”
商喜的反应更大了,两条肉乎乎的小腿使劲蹬了蹬,脸上的笑容也绽得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