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商朝商晚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商喜赶忙举起画,两条肉滚滚的手臂朝着暴君挥了挥。
暴君被她吸引,不再为难两个儿子,伸手将小东西拿着的画卷展开来。
入眼是一张明艳如阳的笑颜。
商扶伶视线微斜,落到商朝身上,语气淡淡的:“你画的?”
大哥摸不透父王的心思,垂首答道:“回父王,是儿臣所画。”
画得这样好看,暴君啊,你可千万莫要再为难大哥了。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商喜的心声,商扶伶竟真的不再追究,随手将画放了回去。
方才在院子里的时候他分明听到了欢声笑语,可自他踏入房门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没了半点原本的生机。
暴君就着李默搬来的凳子上坐了,随口问:“方才在说什么?一屋子人笑得这样开心。”
若若早已想向王上诉说公主开口说话之事,奈何气氛实在是太过紧张,一直寻不到机会。
好容易王上问起来,她便笑道:“王上,公主会说话了。”
商喜不自觉地嘟着嘴,心里早已做好了被暴君狠狠挖苦一顿的打算。
以往无论是她学会翻身还是第一次坐起来,暴君总是无一例外地埋怨她蠢笨,眼下自然也是如此。
谁料暴君似是顿了顿,语气带了些狐疑。
“说话?”
怎么,他这是不相信的意思?
商喜皱着眉头暗想,暴君一直把她当做小宠物一样挖苦逗弄,估计早就忘了她也是个人,是会长大会说话的吧。
商扶伶用手撑膝,身子微微压低了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说一句听听。”
喂,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怎么可以对一个孩子提这样无理的要求。
怎么办,她一点都不想理暴君了。
眼瞧着父女两个尴尬地对视着,若若有些不自在地笑说:“王上,公主方才叫哥哥了,叫得很是清楚呢。”
商喜眼睁睁看着暴君眼底暗光一闪,继而重新归于阴攫。
“哥哥?”他微顿,唇角兀地扯了个冷笑,“你的意思是,孤的女儿说的第一句话,是叫哥哥?”
本就压抑的气氛越发沉闷起来。
商喜无奈扶额,不忍再看众人苦不堪言的模样。
若若啊,你可长点心吧。
阿妩见状拼命在脑海中组织措辞,轻声解释道:“王上息怒,公主叫哥哥许是因为这个音节对小孩子来说相对容易,并非对您不敬……”
真是难为阿妩了。
商喜转头去看暴君,他的神色似乎没有半点和缓,仍旧板着脸,眼底的冷光又狠又骇人。
暴君轻哼一声,“是吗。”
他身上有了杀意。
商喜对暴君身上的杀意实在是太熟悉了,刚出生时就是这份杀气逼迫得她瞬间睁开了眼。
只是眼下这杀意似乎并不是针对她。
大哥僵着身子,不着痕迹地将二哥挡在了身后,独自一人承受着父王吃人般的狠辣视线。
父王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偏执,疯狂,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任何人觊觎或沾染。
如今小妹身上早已心照不宣地烙上了父王的印记,学会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唤父王而是唤了哥哥,对他而言实在是莫大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