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累了吗,休息一下再走,可好?”
她摔了这么多回,想必一定是累了。
身为他的公主,有他护着,无论做什么事都不必为了保命而急于求成,他愿意给她时间慢慢来。
思及此处,商扶伶用手架住她的腋窝,打算将她抱起来。
一股截然相反的力道与他牵扯了一下。
商扶伶低头,见小东西竟死死地拉着桌脚不肯松手。
她还是不肯放弃。
竟是倔强至此。
暴君似乎恐力道太大拉伤了她,不再发力,只淡淡道:“小丫头,也不知这性子随了谁。”
话音将落,他沉默了。
也对,无论是像他,还是像她母亲良妃,都该是偏执决绝,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的。
只希望她不要活成他们的样子。
看着暴君阴暗晦涩的眼神,商喜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索性挣开他的怀抱继续试图迈步向前走。
结果显而易见。
她一遍遍尝试,一遍遍失败。
不过今日的暴君倒是格外有耐心,自始至终耐着性子陪她,在她迈开步子的时候似乎比她还要紧张。
并且,暴君是个很可靠的人,至少他真的没再让她摔一下。
每回商喜被自己绊倒即将摔在地上的前一刻,他总会眼疾手快地将她一把护住。
就这样,那一日商喜不知落入了暴君怀里多少回。
多到她竟渐渐熟悉起了他身体的温度,不再因那由内而外散发的戾气而心生畏惧。
她渐渐发现,自己好像也没那么讨厌这个父王了。
不知是第几次迈步上前,虽仍旧有些颤颤巍巍,却已经能够保持另一只脚跟过来的连贯性了。
暴君眸光微微亮了,屏气凝神地伸着手等她过来。
一步,两步……
三步。
她成功了!
在商喜缓步踱到他身边之后,暴君轻笑着看着小团子一把扑到了他怀里。
他一边伸手接着,一边说道:“做到了,不愧是我女儿。”
沉浸在喜悦中的商喜不由地撇了撇嘴。
什么嘛,暴君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今日累得满头大汗的人分明只有她,怎么暴君说得好像他做出了多大贡献似的……
好吧,商喜承认他的鼓励对她而言确实是有很大用处的。
更何况,念在暴君今日这样有耐心陪着她学走路的份儿上,她就原谅他往脸上贴金的行为啦。
暴君将她单手抱在怀里,撑着腿站起身来,回身朝着堆满了奏折的桌案走去。
落座之后,商喜一眼便瞧见了他桌面的一小碟酸梅。
因着暴君总是长时间工作的缘故,难保不会有困倦的时候,故而他的桌案上总是摆着这种提神醒脑之物。
累了便吃上一颗,早已成了暴君的习惯。
吃惯了米糊这类流食,商喜看着这碟酸梅便不受控制地分泌起了唾液,还未尝到便已开始想象它的味道。
今日初学会走路,当真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商喜抬眼瞥了瞥暴君,趁他不注意的空档倾身上前,想要偷偷从碟子里抓一颗梅子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