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功夫,在殿外罚站的二哥竟已经被羊角须先生唤了进来。
趁着羊角须先生在苦口婆心教育二哥时,大哥低头轻声对她说:“喜儿,乖乖听话可好?”
大哥说的话她自然是听的。
“听话!”脆生生地重复了一遍。
四哥也笑,悄悄从自己面前拿了块桂花糕从桌下递给她。
唔,四哥比暴君大方多了!
不多一会儿,商晚听完先生的训斥之后便也落了座,神色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谁叫你不好好学习,挨批了吧。
商喜想,但凡二哥把在自己面前嘴臭的本事拿出来三分之一放在做学问上,估计也能成一代文坛大家了。
人已齐全,羊角须先生继续授课。
商喜不久前进学堂的欢喜在枯燥无味的文章中渐渐淡去。
老天啊,哥哥们每日都要在这里受这种罪吗。
她突然觉得一直做一个小孩子也挺好。
殿内空气不甚流通,商喜百无聊赖,低了头在桌下扯着自己的袜子。
虽然如今已经不再闷热难耐,可她依旧不喜欢穿袜袜,为着这件事被阿妩千叮咛万嘱咐,已经很久没有顺着心意来了。
眼下阿妩与哥哥们的随行宫人都在殿外,她或许可以……
两只小的可怜的袜子被商喜扯下来,丢到了角落里。
呼,好舒服。
商喜原以为此事自己做得极为隐蔽,却不曾想竟早已被大哥尽收眼底。
只见下一刻大哥微微探身,从桌下将被她踢远的两只小袜子拾了回来,满眼无奈地看着她。
“女孩子的脚,不能随意给旁人看的。”
商朝一边说着一边给她穿了回去,语气虽淡却不容反驳。
商喜委委屈屈地看着自己重新被束缚起来的小脚丫,小声嘟囔着:“哥哥……”
哥哥才不是旁人呢,旁人看不得,哥哥为何不能看。
大哥轻叹,宠溺地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哥哥也不行。”
商肆原本也想跟着大哥一道与小妹说笑一阵,刚欲转头便对上了先生不怒自威的视线。
下意识心虚垂首时,商肆恍然意识到先生这次盯的好像不是自己,而是大哥。
羊角须先生呆板的声音响起:“大公子,臣方才讲到什么地方了?”
商喜察觉到大哥抚着自己发顶的手顿了顿,紧接着便泰然自若地收了回去,一袭白衣翩然起身。
“先生讲到‘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
羊角须先生捋了捋自己的羊角须,继续追问:“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