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喜咬着唇,手里提了个自己最喜欢的兔子玩偶,上前两步躬了躬身,动作有些青涩。
“爹爹……”
暴君头一次见她冲着自己行礼,显得有些意外,将狼毫放到一旁轻笑一声:“怎么这时候来了?”
这时候?这时候不能来吗?
商喜微微愣怔,转瞬便明白了暴君这话里别有洞天。
原是这寝殿里除了暴君之外还有一个人——一个斜倚在贵妃榻上的漂亮女人。
那女人身着一件薄薄的玉色烟罗云裙,肌骨莹润,媚眼如丝,顺滑的青丝顺着领口垂下,随着团扇轻扬间扇出的风撩人地飘动着。
她很好看,可商喜总觉得娘亲不该是这样的。
何况……就是因为身边有了妍妃,暴君才不想见她的吗?
商喜越想越委屈,连带着看这娇卧在贵妃榻上的妍妃也越发不顺眼起来。
见小东西眉心轻锁,双目微湿,像是不怎么开心的模样,商扶伶忍不住冲她伸了手,唤道:“过来。”
只这一声,商喜错愕地发觉自己竟然是有些期待的。
老天啊,她居然因为暴君没有把她赶回去而感到有些开心。
真是吃错药了。
商喜注意到妍妃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自己身上,她理都不理,径直跑到了暴那边任由他伸手将自己搂进怀里。
当呼吸那到熟悉的龙涎香时,她忽地有点想掉眼泪。
妍妃下了榻,弱柳扶风一般朝这边走过来,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轻笑道:“王上,这便是喜儿公主吧,真是好水灵的模样。”
咦,这女人要做什么,怎么伸手过来了?
商喜受不了她身上胭脂水粉的俗气味道,很是抗拒地将脸躲进了暴君怀里。
妍妃的手就这样被她颇为尴尬地晾在了半空中。
偏生她并不死心,仍伸着手要摸她的发来找回面子。
“啪”的一声,商喜意识到是暴君拿着什么东西打开了妍妃的手。
暴君将随手捡来的狼毫笔放回桌面,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语气冷得宛如檐上霜雪。
“孤的公主认生,你站远一些。”
认生?他竟还记得阿妩与他说过自己认生。
商喜心下一阵暖流涌过,越发依赖地靠在他怀里。
坚实宽厚的臂膀让她觉得那样心安。
妍妃被驳了个没头没脸,奈何是王上的吩咐也不敢发作,只好诺诺后退几步,“啊,是……”
商喜在暴君怀里明知故问道:“爹爹,她是谁?”
暴君顿了顿,没有说话。
妍妃倒也是个豁得出去的,索性自己介绍起来,笑道:“公主,臣妾是您父王的妃子,如今在……”
话未说完便被暴君毫无耐心地打断了。
他低头看她,伸了两根有力的指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小下巴微晃,像在逗弄一只乖巧的宠物。
“问这些做什么?最近很闲?”
怎么,暴君就这么宝贝她,旁人连打听一下都不让吗。
商喜皱着脸看他,却见暴君眼底坦坦荡荡,干净得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倒显得她在无理取闹了。
前所未有的糟糕情绪瞬间涌上了头,商喜挣开暴君的手从他身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