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见他不情不愿,禁不住沉了脸。
“三十遍。”
那一瞬间,商喜隐约听到了某人心里劈头盖脸一道闷雷。
她觉得二哥都要哭了。
若是往常看到二哥在大哥面前吃瘪,只怕她还会幸灾乐祸地调笑上几句,可绝不是今日这个场景。
她忘不了在屠州城的这几日二哥是如何担忧她,如何维护她,如何死死守住她的秘密的。
商喜忍不住抬手扯了扯大哥不染纤尘的白衣袖口,祈求着开口商议:“哥,哥哥,能不能……”
像是提前一步猜到了她要说的话,大哥轻轻摇头,美如樱花般的唇瓣轻触,吐出的话语格外残忍。
“不能。”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
二哥没说话,只倔强地垂下了头。
总是抄经抄经,大哥也真是的,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换个新鲜些的法子来治他。
“做错了事就该罚,”大哥瞥了他一眼,一贯温润清雅的嗓音里难得地多了些怒意,“怎么,你不服气?”
回想起小妹离宫的事,的确是他默许的,可并不代表他不会安心放她独自一人出城。
城外不比上安,处处危机四伏,离开了王宫眼线遍布之处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跟着小妹的暗卫乃是玄甲军旧属,多年前曾有军令状在身,终此一生都不会离开上安王城半步,自然没法尾随她出城一路相护。
阿肆那日刚从城外奔波数日回宫来,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支撑不了数日的奔波,小枝心思虽细腻,然那时大病初愈,尚且起不了身,而他自己好不容易支开了父王,断然没法抛下父王独自一人留在南郊。
思来想去,能暗中护着小妹安慰之人便只剩下了个商晚。
阿晚性子虽毛躁了些,武艺却最是出色,胆子也大,遇到危险定不会让小妹涉险的。
可阿晚还是让小妹受伤了。
无论原因是什么,商朝只知道没能如约照顾好小妹,就一定是商晚的责任。
听见大哥怒意隐隐询问自己可有不服,商晚倒抽一口冷气。
“没,没有……”他的脑袋越垂越低,像只犯了错心虚又后怕的大狗,“大哥,我没有不服气,你别生气……”
商喜原本是打算给二哥说说话的,可看到大哥眉心紧蹙的模样,什么话也不敢开口了。
第一次看到大哥生气的样子,真的好唬人。
商朝冷冷瞥了垂着头的商晚一眼,像在竭力压制着胸口的火气。
“没不服气那就乖乖受着。”
语罢,一抹白衣刷地闪过,原来是大哥摔袖去了。
只留下几个弟妹在屋里面面相觑,安静得能听见彼此重若擂鼓的心跳声。
待到屋里不见了大哥的身影,商肆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一会儿。
“大哥他这是怎么了?怪吓人的……”
商喜长长舒了口气,伸手扯了扯二哥的衣角。
商晚冲她塌了肩膀,满脸沮丧,看起来可怜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