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喜拉着四哥的手,问道:“三哥没跟你们一起出来吗?”
“没有,三哥他冬日里畏寒,倒是许多日不曾出门逛逛了,”商肆如实答了,视线触及匣子里的衣裳转念便了然,“这个是要送给三哥的吗?”
商喜点头。
大哥将手中的青瓷茶盏放下,轻笑道:“喜儿的想法倒是与我们撞到一起去了,如此倒也省了很多功夫。”
哎?与哥哥们的想法撞到一起了,难道他们也准备给三哥送衣裳吗。
“我们原本是打算趁着年前去宫外偏远处买间别院,方便避开父王眼线,让你三哥寻个僻静处练嗓子的,”大哥见她有疑惑便主动开口解释,望着檀木匣子轻轻点了点头,“如今喜儿送来这戏服,倒是更周全了。”
商喜听他这样说更安心了,只是这安稳感不过转瞬便已经退去几分。
她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抬眼问道:“哥哥,可是爹爹真的不会发现吗,之前……”
说到这里,她没再继续说下去。
一想到先前爹爹无情烧了三哥戏服的那次,商喜久忍不住打心底里发怵,毕竟爹爹双目猩红的模样真的好吓人。
大哥似乎早已猜到她的顾忌,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声,说道:“风险肯定是有的,但我们会尽力好好瞒着,毕竟小枝他……”
话说到这里,商朝就此打住。
小枝本就敏感安静,有什么事都会选择憋在心里不与任何人诉说,在生母丽妃自缢之后格外如此,而他母妃从小拿来哄他的戏就成了他的全部。
生命中离了戏的商枝就像个没了灵魂的木偶,那比让他死了还痛苦。
作为兄弟,他们怎么忍心看小枝一辈子这样颓丧地活着。
商喜只听大哥转过头去安排四哥:“阿肆,买宅院的事就交给你了,偏远僻静为上,至于价钱风水倒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到时你自己决断便是了。”
商肆点点头应下来,“大哥放心,我这两日便去办。”
“要出宫吗?”商喜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撒娇地拉住了商肆的袖口晃了晃,“四哥,我也想去。”
谁料还不等四哥说话,早有另一道声音传来。
“不行。”
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是大哥。
在四哥满是同情与无奈的目光中,商喜不情不愿地撒开了他的袖口,转头往大哥怀里钻去,扭股糖似的连声唤着:“哥哥~”
四哥最听大哥的话了,要是大哥不松口,估计他是绝对不肯带自己一道出宫去的。
大哥心安理得地享受了她这好一通撒娇,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就在商喜以为他这副神情是要松口的预兆时,并不知这个眉眼温敛满是柔和的大哥没有半分动摇的意思。
“这次撒娇也没有用,不行就是不行,”大哥将她从自己身前往外拉了拉,眉心微锁却并无愠意,“喜儿可还记得先前哥哥嘱咐过你什么吗?”
商喜没说话,只轻轻垂下了头。
大哥的嘱咐她自然是记得的,一个字都不会忘。
自从上次清明庙会上他们兄妹当街遇刺之后,大哥便说过不许她再出宫去了。
大哥哪能不知她满心不情愿,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柔声哄着:“喜儿从前最听大哥的话了,这次难道不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