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耳力本就出色,在听到那声响动的瞬间便将目光锁定在了狭小的马车角落里。
这样小的空间,藏着的人要么身量小,要么缩骨功夫一绝。
商晚剑眉紧锁,从腰际一把抽出长剑。
“什么人?!”
只这一声商喜就知道二哥肯定把自己当歹人了,急匆匆就要往外爬,打算开口说话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二……”
谁料一声二哥还未喊出来,身子也只出去了一小半,眼前倏忽闪过一道明亮的银光。
商晚出手速度太快,几乎是下意识的杀招,一旁的商肆却在长剑出鞘的瞬间看到了小妹有些懵的脸。
商肆心下一惊,赶忙伸手劝阻。
“二哥住手!是喜儿!”
商晚愣了愣,手中的动作却已如离弓的箭一般控制不住,只得拼了命地错开方向。
商喜只觉得那一刻自己连心跳都要停了。
最后,削铁如泥的长剑沿着发丝堪堪擦过了她的耳侧,整个剑身狠入了车身。
马儿在这巨响中受了惊,抬起前蹄发出一声响彻行云的长啸。
马车停了下来,驾车的小宦官险些被这一串变故吓破了胆,不顾礼数急匆匆掀开帘子查看里面的情况。
要是公主出了半点差池,不管是王上还是几位公子那边他都交代不了,等着他的就只剩下了个死字。
老天保佑啊,公主并无大碍,眼下正面色苍白地直勾勾盯着脸侧的长剑。
等等,剑?
老天啊,这里面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商肆压根就没想到小妹会藏在自己马车的角落里跟着出宫来,略微一想便明白一定是宫里的人告诉了她自己的行踪。
看着掀帘子慌慌张张往里看的小宦官,商肆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吼道:“滚出去。”
小宦官不敢多言,掀着帘子的手宛如被火灼烧了一般迅速松开来,退了出去。
妈妈呀,他还不想死。
商喜没想到二哥会问都不问就下死手,脸侧那嵌进马车里的剑身正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宛如狡猾危险的小蛇一般直直地往自己领口钻,凉得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的心跳恢复了节奏,快得像是要挣出来了。
商晚看着削断了她三根头发的剑,登时觉得一阵后怕。
倘或他力道松上半点或是她动上一动,这剑眼下插的地方可就不是马车了,而是她的喉咙。
这死丫头!
商晚越想越气,顾不得她眼下正在害怕,猛地一发力将长剑从马车上拔了出来,怒目圆睁地瞪着面色煞白的小人儿。
“你是不是不长记性?!”商晚的声音很大,微微有些颤抖,“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这种情况赶紧出声唤我,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父王说过,要想成为真正的强者,必须把杀人当做一种本能。
他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谁料却险些伤到了自己在乎的人。
若是今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眼瞧着小丫头双眼渐渐泛了红,二哥胸膛的起伏也越来越明显,商肆赶忙叫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