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喜没想到大哥带自己去的地方正是她本就要去的兰轩。
更没想到的是,刚一进寝殿就看到榻上躺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呼吸微弱,几乎没有半点生气似的。
怎么会是爹爹……
商喜一愣,抬头见三哥四哥也守在这里,都有些闪躲地小心打量着她的反应。
“爹爹!”
回过神来的商喜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了男人毫无血色的手。
一片冰冷,没有半丝温度。
“到底是怎么回事?爹爹他怎么了?”商喜情急之下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四哥,你不是说爹爹出宫去了吗,怎么会……”
小妹焦急的模样落在眼里,商肆也觉得难受。
当日父王身体不适,他恐小妹担心这才随口说了个谎,谁料父王这病症来势汹汹,一日过后就昏睡不醒了。
商肆觉得自己有点无颜面对她,声音很轻,“父王中毒了……”
中毒了……
这么多天了,为什么梧桐苑里什么消息都没有传进来?
难道爹爹生病这种事还不如大哥一句禁足要紧吗。
商喜心脏跳得很快,轻声问道:“何时的事?”
商朝看着小妹满脸是忧色和紧握着父王不肯松开的手,第一次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质疑。
或许他不该让她出来,将她继续困在梧桐苑是不是会好一些。
只是人已经出来了,说什么都太迟。
商朝神情很淡,声音也很轻,没有半点不自在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就在我将你禁足的那日。”
一听这话,商喜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他。
爹爹病重,自己却像个傻瓜一样被人蒙在鼓里,甚至还听话地在梧桐苑闷了整整半个月!
商枝意识到小妹此时情绪激动,说不定会责备大哥刻意隐瞒。
“喜儿莫怪大哥,他也是无奈之举,一是恐你担忧过度冲动行事,而也是防止商湘再对你多做为难,这才……”
商喜看着面色平静的大哥,轻轻摇了摇头。
“所以,这就是你的解释吗?”
商朝没说话。
商喜知道自己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更何况眼下的确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虽情绪容易波动,却也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她转眼看向四哥,问起了正事。
“太医怎么说?父王中的什么毒?可有解药?”
商肆有点为难,不知该不该告诉小妹实话,一时间有些无措地观察起了大哥的反应。
大哥不着痕迹地冲他轻轻颔首。
“无名之毒,世间罕见,应是……”商肆唇瓣轻颤,每个字都说得格外艰难,“应是无解。”
无解。
这两个字落在商喜耳中宛如骤雨雷鸣般,她只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她一直以为,像爹爹这样的人永远都会是强大的,傲慢的,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却忘了一件事。
他也是个凡人,也会生病,也会死的。
商喜愣怔了不知多久,寝殿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观察着她的反应。
“怎么会无解呢,”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自我安慰着,“魏先生肯定有办法的,我们去找他,他一定……”
“喜儿!”
手臂忽然被大哥一把攥住,他冷静的神情在此时显得格外残忍。
“魏冉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上安,云游四方了。”